叶董在抽烟,忘了老爷子和老太太就在身边。
叶西城始终抓着裴宁的手,一直没松开。
他再次把视线投到她身上,他伸手想去抱抱她,可裴宁下意识闪开了,他的手僵在了半空。
裴宁回神,她脸上毫无血色,像被人抽了筋剥了骨。
她没心疼自己,她是心疼眼前这个男人。
他所有的尊严,被叶芮这番话给践踏的一干二净。
过去,其实一直都没过去。
它始终都在。
在这一刻,它跟现在,结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牢牢网住。
她逃不开,挣不脱。
前些日子齐靳舟还恭喜她,说她学会了独善其身。
其实没有。
她依旧没有保护好自己,她在明处,一次次被人陷害着。
她也终于明白,不仅仅被邵之昀拉来垫背,她还是别人发财和婚姻路上的绊脚石,她是别人的眼中钉心头刺,对方是铁了心的要置她于万劫不复才善罢甘休。
即便是叶西城,也没法时时护她周全。
日子还有那么长,谁能做到百密而无一疏?
裴宁把手从叶西城手掌挣脱回来,她起身,对着叶董还有叶太太欠欠身。
她手指微缩,最后还是把戒指拿下来。
“裴宁!”叶西城很少连名带姓的喊她。
裴宁没顾叶西城的警告,戒指已经摘了下来,她放在了茶几上,抬步就走。
叶西城已经顾不上生气,捡起戒指就追出去。
裴宁几乎是小跑着出来,已经到了院子里,却被叶西城追上来一把拽住,“你干什么!”他再气,在她面前,他还是收住了即将爆发的情绪。
“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喉结轻滚。
裴宁的心剜着疼,“临别,送你个不算礼物的礼物。EFG那个项目,项氏临时撤资,毁约,不是项易霖本意,他没这么做的初衷,别的不说,在生意上,他...还算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我假设一下,熙和原本就想要放弃这个项目,可临时毁约的话,不说华宁,项氏都不会让他们舒坦。
熙和还要面临违约金跟赔偿,那怎么办?
最好的办法就是想方设法让项氏毁约,项氏毁约后,他们熙和就有理由退出,因为合同对他们没有约束力了。
至于熙和为什么要决定退出?
因为接下来跟华宁市场的竞争中,他们需要大笔的资金,要是投资了项目,他们资金链到时可能会没有保障。
可能从一开始合作,姚董就做好了随时撤的打算,只是借这个项目探探你的底,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而大多数人都是对合作伙伴不设防。
你再考虑考虑,到底要不要继续投资EFG项目,如果投资了,在接下来跟熙和的竞争中,华宁就有可能处于资金劣势。
这些我都是假设,只做参考。”
叶西城松开她的手,把她紧紧抱怀里:“刚才叶芮指责你时,你不说话就是在考虑这些是不是?嗯?”
裴宁控制住自己的眼泪,摇了摇头。
叶西城问她:“车祸...你伤到哪儿了?”
裴宁暗暗呼口气:“都过去了,反正也不是因为你。”
叶西城的脊背明显一僵,可还是抱着她,用尽他所有的力气。
最后,裴宁还是使劲推开他。
别墅的院大门,开了。
又关上。
叶西城一直看着手心的戒指,天太冷,戒指上她留下的余温很快散去。
裴宁很快出了小区,她缓了缓情绪,拿出手机给齐靳舟打了电话。
齐靳舟那边是凌晨三点半。
“祖宗,又怎么了!”
“我跟叶西城分手了,刚从叶家出来。”
电话里大概安静了半分钟。
齐靳舟开灯,实在太困,他找了件外套裹上,直接开了窗户,寒风凛冽刺骨,他瞬间清醒,“你这是金蝉脱壳?”
裴宁:“应该是声东击西。”
齐靳舟:“行了,别咬文嚼字,差不多意思。”
问她接下来怎么办?
裴宁:“我刚出来,哪有时间想那么多,叶芮明显被人当枪使了,我又把邵之昀给举报,现在我跟她是敌对,她不可能让我安生,到时家里被她搅得鸡犬不宁,叶西城还要怎么应对熙和?”
齐靳舟被冻的哆嗦,关上窗户,“叶芮那样的脑子,亏了有个有钱的爸妈,不然...”他也懒得去评价无关紧要的人,“你就直接将计就计,唱了出戏给叶芮看?”
裴宁用肩膀跟耳朵夹着手机,把大衣扣子扣上,东北风直往怀里灌,她倒过来背着风走,继续跟齐靳舟说:“既然别人要拿枪打我,我总不能再傻不拉唧的往高处站,直接让人一枪打死吧?关键现在不止熙和,还有项氏高层,估计也是分成了两派,EFG那个项目彻底黄了,华宁内忧外患。”
外面太冷,她拿手机的爪子差点被冻掉,忍不住爆了句脏话:“特么的,不顺时喝凉水都塞牙缝。”
齐靳舟笑:“啧,都学会说脏话了,不错。”
裴宁:“我刚才在叶家,被逼急了,心里面一直在骂人。”
齐靳舟:“骂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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