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尽欢低头喝水,逃避回答。
“二十五岁开始,已经相了一百多个了。如今我都三十三岁了,也没什么资格挑剔,这些人给别人看来也算不错了,都是业界jīng英。”
周尽欢虽然年纪大了,也相过很多次亲见过一些极品,但一百多个还是让她有些吓到。这相完还会想结婚吗?
“越相越绝望,如果要和这些男人过一生,想想还不如一个人生活。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好。”
“嗯。”周尽欢对此很有共鸣:“也许别人和我在一起也是将就,但不论如何,我不愿意将就任何人。我还是希望可以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挺好的,你还会喜欢人。”笑笑。
“你只是还没遇到合适的。”
“这个合适的人来得真的好慢,也不知道这辈子还会不会来。”
周尽欢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生硬转了一下,问:“今天就是来相亲的?”
放下手中的勺子,端起杯子,晃了晃说:“当然不是,只是想找你聊一聊。”
“聊什么?”
“聊聊你进霍氏的原因,你对霍氏的看法。”
周尽欢眉头微微皱了皱:“我的看法很重要吗?”
“二十九岁,未婚,从四户通路久盛的营销经理辞职,进入总公司从助理开始做起。我承认因为宋演的关系我对你有些好奇把你留在身边,想见识一下能让宋演做出那么没脑子事qíng的人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但霍期把你要走以后,我一直在思考这个决定到底做得对不对。”
放下茶杯:“女人都是感qíng动物,听说你和霍期在一起过,只是他利用了你?”
周尽欢一直觉得自己是全凭实力和运气进了霍氏,没想到居然还是因为宋演招了她。这让她觉得无比打击。
“你是因为宋演招了我吗?”周尽欢说:“你之前说是因为我在面试的时候……”
“都有吧,就是对你这个人感兴趣了。”直截了当地问:“所以你到底是哪边的人?”
周尽欢握紧了手上的杯子,只觉得那凉意从手心直接传到了心脏。
“我是我自己这一边的人。”周尽欢想了想说:“我只是跟着我的心做选择。”
似乎对于周尽欢这个答案很是满意,脸上耐人寻味的表qíng渐渐散去。
“很抱歉我说得这样直接。我把青chūn都献给了霍氏,实在不希望霍氏落入别人之手。所以我只能尽可能的为霍总多拉拢一些人。”笑了笑:“其实我今天找你,是希望能把你拉我我们的阵营。老霍总快不行了,霍氏马上可能会有一场硬仗。”
“我进不进入你们的阵营都不会有什么影响,我根本做不了什么。”
“不,霍期把你要过去,这已经够了。”
“可霍期只是为了打压我,他们根本不让我接触他们的核心。”
笑了笑:“姑娘,有点耐心。”
“嗯?”
“霍期进入霍氏两年多,也没听说过他为了利用谁而和谁谈恋爱的。他对你总是有几分不同。”说:“他能为了达成目的让你爱上他,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爱上了你,一切都会不一样?”
“怎么可能?!”霍期那种人爱上她?那都是周尽欢以前乱做的梦。
“我只是提出一个假设。怎么做是你自己做决定。”
“你为什么这么帮霍一霆?”周尽欢想起公司的一些八卦:“你是不是……”
对于周尽欢的质疑似乎了然于胸,她说:“我父亲也在霍家gān活,以前跟着老霍总gān活,给他开车。”说完停顿了一会儿:“后来霍氏做大了,有人动了老霍总的心思,要劫他,我父亲临危不惧,自称霍总顶替老霍总被人劫了,真正的老霍总得以逃脱。劫匪知道我父亲只是司机,他们被耍了,一气之下把我父亲痛打了一顿。之后我父亲虽然人找到了,但他伤得太重了,没能救回来。”
周尽欢没想到有这样的故事,一时惊得话都说不出了。
“老霍总对我很好。父亲去世后,霍氏承担了我家里的一切开销,还送我出国。留完学回来我就在老霍总身边当秘书,直到今天。我给自己取名叫,这个名字是‘光亮’‘火把’的意思,一直以来,我希望自己就做这样的角色。我和我的父亲,是为了守护霍氏而生。”
“根本没有必要……你是为你自己而生的……”
听周尽欢这么说,笑了笑:“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我爱一霆。”
说到霍一霆的名字的表qíng变得柔软了一些:“每一个一直不恋爱的人,心里都住着一个不可能的人。我知道不可能,没有奢求在一起,只希望能维持他的一切,最重要的,是维持他的骄傲。”
……
和分开,周尽欢一直在回忆今天发生的一切从二十五岁至今,八年,相了一百多次亲却一直未婚。她爱着霍一霆,而霍一霆在这么多年利结婚、离婚,如今又和左衡娇在一起。经历了这一切还是无怨无悔在他身边。
爱一个人是这样的吗?不求得到,只求陪伴。像徐杏对宋演,像对霍一霆。
这么比比,周尽欢确实没有为了喜欢的人做过什么轰轰烈烈的事。
快二十九了,周尽欢也没有结婚。她突然想起了一直没有消息的宋演。
也许他已经开始了全新的生活,不再期待和她重新认识了。这么久没有任何消息,这已经足够说明问题。
她没有资格怪宋演,可她还是觉得失落。也许有一天她会和一样走上没完没了的相亲,然后被迫要从那些人里选一个结婚。
选哪一个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不爱的人。这么想一想,周尽欢都觉得背脊发凉。
周尽欢一个人从南波万路久盛走出来,慢慢走到南京路,又穿过北京路,最后走入铜锣巷。
一路都在思考今天发生的一切。感qíng问题无解,工作的问题也很迷茫。
说得阵营的问题是周尽欢从来没有想过的,她进入霍氏,就把自己定位在和霍期对立的面,但她也并没有自觉把自己划入霍一霆的阵营。霍氏争产是太大的事,她总觉得去掺和有点瘆人。
而且霍期对她防备成那样,之前也是毫无留qíng的利用。要让霍期喜欢上她?怎么可能?
周尽欢正想得入神,走入了一条岔路,还没走几步就被围成一团的人群堵住了去路。
她努力想要穿过人群,但奈何人实在太多了,根本穿不进去。
一个刚过来围观的人拍了拍周尽欢,一脸兴致勃勃:“这是怎么了?前面发生什么了?”
“不知道。”周尽欢正准备走,又被那人挤了挤,一下子挤进了人群内圈。
前后的人都推推搡搡,正让出一个fèng,周尽欢本来准备走的,却不想一抬头却看到了熟人。
一个骑自行车的中年妇女摔倒在地上哎呦哎呦叫唤个不停。旁边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那个银光闪闪的标志已经说明了车主是个有身份的人。
周尽欢仔细看了看,那个妇女身上虽有些伤痕,那辆车上却一点擦痕都没有。很明显就是职业碰瓷的。这都没刮上呢,人已经演上了。
车主此刻正在打电话,他被那个妇女抱住了脚,动弹不得,不论他怎么说,那个女人都死不放手。
这个车主不是别人,正是和周尽欢百般作对的霍期。
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霍期耍那些yīn招在公司对付人,在这里却连一个碰瓷的都搞不定。
周尽欢看笑话一样站在一旁看着霍期焦头烂额,莫名觉得全身都很通畅。
霍期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已经皱了眉头,他对那个抱着他腿的妇女说:“我真的没带钱出来,但是你别担心,我一定会给钱你,我秘书会过来给钱你,我现在有急事要走。”
那个妇女听他这么说,哭天喊地又号上了,不仅不放还抱得更紧了。
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纷纷议论起来,有议论那个妇女的,也有议论霍期的。这场面要多混乱有多混乱。
霍期拿这种无赖也是没有办法,出来得太急正好没有带钱包,路不熟,开错了地方,本来已经够倒霉了,谁知道调个头的功夫,就遇上了这样的事。
这会儿急也没用,不给钱走不了,他抬起头四周看了一眼,不想正好与看热闹的周尽欢四目相投。
周尽欢脸上那种看热闹的表qíng实在太明显了。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在这的,摆明了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原本遇到熟人在这种qíng况下是一件挺幸运的事,但偏偏这个人是周尽欢。她现在恨他入骨,巴不得他早死,又怎么会愿意帮他?
霍期电话打了半天,秘书不知道在gān嘛,十几分钟过去了都没来,反倒是把那妇女的人都等来了。五大三粗的几个流氓壮汉三两下就挤入了人群,挺着胸膛一副找事儿的表qíng拽着霍期的衣领子。
不管来几个人,中心思想都只有一个——赔钱。
眼看着人越来越多,那几个流氓见霍期没钱,已经忍不住推了他几下。霍期人虽然长得高,但和这些肥头大耳的流氓比比简直弱jī,寡不敌众。周尽欢原本转身准备走了,突然又折了回来。
她推开了人群,站在几个壮汉和霍期之间,大声说着:“gān嘛呢?这是?”
“走开!少管闲事!”几个壮汉说着就要上手推周尽欢,霍期本能地把周尽欢往怀里拽,大约也是一个保护动作。但周尽欢觉得恶心,赶紧钻了出来。
面对那些流氓,周尽欢倒也没有发憷,她从包里拿出钱包,把里面仅有的三百元现金给了那个妇女。
“就这些了,赶紧走吧。”
那妇女一看只有三百元,怎么都不依,毕竟霍期开了那么好的车,可是大买卖。
“三百块?你打发乞丐呢?”周尽欢一来,立刻惹火了那些流氓。
“打发乞丐能给三百?哪有那么阔绰?”周尽欢从霍期手上拿了钥匙,对那几个人说:“我告诉你们,你们要碰瓷也碰不着,我们老板是斯文人,懒得和你们闹。”
“但我可不是斯文人。”周尽欢拿起手机,直接按了“110”:“我们老板车上一点痕迹都没有,不知道是哪个地方把这个大妈撞倒了?不过没关系,我们老板的车贵,三百六十度连车底下都装了行车记录仪,等警察来了查录像一定能找到是哪里撞到了大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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