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阳等人晕头转向,翻着白眼竭力消化话的意思。兰行见到主人受窘,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挡住再说:“黑施三,你胡扯!什么金家银家的,我家老爷一概不知道。”
殷若对他神神秘秘的一个淡笑:“是啊,你也收了不少吧?”
兰行傻眼,这与自己有什么关系?他怒道:“我没有……你不能诬陷我,我是清白的……”
殷若语气肯定地道:“老爷高高在上,银包递不到他面前。没有你这等牵线搭桥的坏蛋,金家的钱只怕送不进去。说,你收了丹城金家多少钱!”
殷若越想越生气。
如果没出意外,她即将嫁到金家当主母。金家在京里有没有当官的知己,她还能不知道吗?
金胡亲口承认三百万两的银钱打点,光送出去就是一项能耐。宫里收钱,与在宫中行走的太监宫女们有关。官员们收钱,与门房有关。尧王殿下处不会没有,只能与贴身小厮、心腹世家有关。
这个叫兰行的小子,不可能一点儿腥没有沾染。
对于这件妨碍她终身、影响她声誉的事件,殷若几时想到几时愤怒。此时提起,她气势汹汹的,活似个阎王爷。
“哇……”兰行哭了:“我没有,我是家生子儿,我跟着小爷出来,从来不乱收人的钱。”
青鸾缩回房外窃笑,这个小子太嫩,不经吓,改回称呼了,改回来了。
“别哭,兰行,黑施三讹诈有一手,咱们岂能再让他讹诈?”车阳神色稳下来,眉间先勾出一抹戏谑,眼神却若刮骨,上上下下的在殷若全身扫遍。
“怎么,你是殷家的人不成?”车阳淡淡。
殷若保持斗鸡一样的姿势,冷笑道:“错!殷家与我何干,就是金家送你们几百万两,也跟我没有关系。我不过是提醒你们,有财大家发,有钱大家拿,别自己收的钱袋子装不下,却在我的面前装清廉。”
“施三我来问你,”柏风面色犀利:“你怎么知道金家送出去几百万两?”
殷若傲慢的抬起下巴。
车阳几个人此时晕晕乎乎的,已经没力气同她清算这叫不敬,只是皱一皱眉头。
殷若流利地道:“我是做什么的?头一天见到殿下,我就报过名姓。我家是做生意的,金家也是做生意的,做生意的事情,能瞒得过做生意的人吗?”
柏风默然不语。
“施三我来问你,你怎么敢说我们收了钱?”茅子威面色不悦。
“就凭你们是殿下身边的人!”殷若气势浩荡。
茅子威噎住,有些结巴:“就凭这一点,你就敢……就敢……。”
殷若离开丹城的那天,就推算过。在北市查得出三百万两银子的一部分下落。这笔钱的数目,实在太大了。
见到茅子威犹豫,殷若只能当他是盘子好菜,对着他走上一步,逼问道:“你敢对天发誓,说你没有收哪怕一文铜钱?”
茅子威面色微变。
“施三我来问你,殷家有圣旨在手,你怎么敢议论,莫非你眼里没有圣旨?”井天接过话题。
不说圣旨还说,说到圣旨,殷若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内心中愤然一声:哼,圣旨!
好一道圣旨,好一个皇命!好一个无妄之灾!
已有控制不住的放浪形骸就要出来。
好在她在最后关头咬住牙关,没有在心里盘旋飞舞的话出来。而是定一定神,转换成相对严谨的一段话。反问井天道:“这位大老爷您是指致使银三姑娘让金家撵走的圣旨吗?”
井天也闭上嘴。
圣旨到丹城的消息已有两天,银三让撵走的话出来也有几日。殿下对金家没有只言片语,如果就着“圣旨”这话再和黑施三纠缠下去,岂不是指责殿下罔顾圣旨,眼里没有皇上。
殿下有什么想法,别说井天不知道,就是知道,也不能对黑施三说。抬出圣旨的井天本想压倒黑施三,现在却把自己压倒。
少年们一个接一个的吃瘪,还没有说话的仇穷和古隽永看出厉害,没有想好以前不敢再乱接话。
这场面算没有人再刺激殷若,或者再寻她的麻烦。但是殷若头发似要直立,衣裳似随风鼓动,还在暴怒之中。
不由她不生气。
她做了什么,要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精明强干的少东家扮无赖,如果不是她只有十四岁,她根本扮不来。
她更愿意开诚布公的对殿下谈谈,陈之兴能保存性命,殷家也可以。但是她能吗?
纵然殿下是个好人,也招架不住三百万两银子的袭击,也招架不住除去殿下以外的人随银变心。
郁结在心头久久的一腔怒火,彻底地让车阳等人的话点燃。她强提中气,状若咆哮:“圣旨在上,金家才把银三撵走!圣旨在上,殿下才没有对金家治罪?圣旨在上,是你们收受钱财的理由!说,为什么你们为别人铺路,却挡我家的路。我家的姐妹哪一点不比金三银三好,说,你们帮我家说话,要多少钱。我不求圣旨,三百万两太夸张,送你们个几万耍耍拿得出来。说,送到殿下床上去,要多少……。”
她夹枪带棒的,旧仇和新恨滚在一起说,句句的意思都不是可以公开谈论,吓得车阳等人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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