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眼前来看,除去金丝心里没数,一会儿要和银三拼命,一会儿认为和殷家别的人还能往来,做事和以前一样没头没脑。在金殷两家明白人的眼里,只要找回银三姑娘,想法子把赐婚解脱,两家还可以当亲戚。当下的冷冰,不过是暂时的罢了。
殷力有些后悔:“我在见到殿下以前,对他存的小心,远不如见到殿下以后来得严重。见到金丝,她依然是个不悔改的模样,想到你,我就气上来,拔下马鞭子就过去,当时没想太多。”
“二叔,这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是你我都知道,以金丝的性子,不惹事不可能。”殷若有些烦躁:“我为把金老掌柜的撵走,把陈赵两家也调动,殿下如今看的我紧紧的。我正犯愁老掌柜的不走,又来一个金丝。老掌柜的哪怕不走,以他的谨慎,脑袋还能在脖子上。保护金丝,我哪有功夫。”
进丁家客栈以前,殷力在尧王威压下的心情还不算完全松开来。听到这段话,殷力哈哈的笑了:“撵金老掌柜?怎么干的,说出来我们都听听。”
跟殷力来的人,也笑着支起耳朵。
等殷若说完,中间已哄笑好几回。殷力面上大放光彩,对殷全道:“这就是咱们家的少东家,把金老掌柜的也能压得住。”
“是啊是啊。”殷全跟着连连赞叹。
殷若无奈:“现在不是你们夸我的时候,现在是金丝如果有个小闪失,咱们拍手看笑话。金丝如果失了性命,等殿下回京,丹城只怕血流成河。”
殷力还在笑金胡吃亏的事情,悠然道:“咱们殷家不怂。”
“二叔,这与怂没有关系。”殷若啼笑皆非,把一双手对着殷力摆动:“醒醒,快醒醒,金老掌柜的并没有让我撵走,你开心个什么劲儿?”
殷力却对她挤一挤眼睛:“小若,陈赵两家再让殿下打压,也依然算北市地头蛇。你能调动他们两家,让金老掌柜的吃大亏。二十万两银子,只买个屁股上没事,想想我就解气。再出个主意,给金丝也来上一回。”
板起脸:“但是,我以二叔的身份对你说,你下手狠些,让金丝结结实实挨上一顿。”
在这里面色露出不豫:“我做生意去别的地方,但凡有些正直的地方官,都不会让女犯去衣受刑。去不去衣,还不是父母官一句话。只有北市让王富贵糟蹋这么些年,都说他最喜欢看女犯去衣受刑,在王富贵里受刑过就寻死的不是十个八个。这一条在别处修改,在北市这些年没有改过。王富贵这官真不是好东西。”
他嘿嘿地又乐了:“这样也好,尧王殿下发怒的时候未必想得到修改这条。上面不发话,下面动刑的人不会提出。让金丝尝尝滋味,她要是自己去寻死……”
撇一撇嘴角:“金丝才不会寻死,她会边养伤边骂边活着。”
殷若听到最后,也觉得可乐,也是笑个不停,但是她哪有这么准确的手段。
“二叔,”殷若正色道:“我若能办到您说的这点,休书已经拿到手中。”
她的眸光认认真真的,殷力收起玩笑的心,想上一想,不甘心地道:“我却要保护金丝,这事情真的是……。”
殷若继续看着他,一个字不说,殷力也只能低头让步,嘟囔道:“好吧,我等下去见金胡老掌柜,想法子让他带着金丝一起离开。”
殷若重新展颜笑了:“就是这句话,请二叔不管用什么法子,哪怕金老掌柜的留下,也得先把金丝弄走。”
“那花痴……。”殷力嘀咕着,他想说花痴冲着殿下不会走,但是殷若已陈明厉害,殷力也赞成金丝走是最好的方式,后面的话说出没有用,又咽回肚子里。
说完金丝,殷若心思重回到殷力进来的时候,他说尧王殿下洞察清明,已知道银三离家是蓄意的举动。
这可就不是说金丝的事情那么容易,如殷若自己所说,尧王殿下的心怎么想,她还没能知道。
更别提去把握。
也就无法扭转尧王已形成的看法。
这真是一波未平,又添一波。休书连个影子还没有看到,银三不是个好人已烙印在殿下话里。
波波都不是好过的,哪怕殷若在一瞬间想到潮涌般的对策,又个个都不圆满。
她垂下头,不无沮丧。
殿下?
看得出来你既不喜欢银三,也没上金三的当,为什么问你张口要个休书就这么难?
黑施三直到此时此刻,曲瑜单独派两队人守着,怕他吃亏,算是个殿下面前得势的主儿。但是对尧王说实话,黑施三没有胆量。
胡乱搅和的黑施三忽然说出满口的正经话,那说明黑施三从接近尧王那一刻开始,统统出自预谋。殷若有绝对把握相信她看不到几天的好日头。
她上老,有祖父。
下有小,有全族。
她还不能死,也不能死呢。
随着她的无能为力,殷力等人从“大战金胡”的舒畅退出。沉重,再次压到房中每个人的心头。近来胆量见长,颇见无忧无虑的青鸾,她守在房外坐着,看到这一幕,忧愁也重上心头。
曲瑜大步走进来,眼睛一转,到处是愁苦的脸儿。曲瑜不把别人放在心上,瞄瞄黑施三,这小子心情不好是大事,万一对着小曲将军出气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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