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力几时提到金家,几时怒火满腔。
施发不介意贡献几点看法:“过去几年,我隐约听到时,以为金胡攀龙附凤的心。当时我还笑他,皇家的门第,哪能是商人高攀。现在看来,他是一石必打鸟,一箭必中雕。”
殷力面无表情,几年以前,殷家也隐约听到,但也没有想到会是这局面。
“可见金老掌柜的道行更深,要么,送进金丝姑娘。要么,送不进去却把丹城的水搅混。”
施发唏嘘道:“朝廷只要往丹城来查金丝姑娘的品行,就不可避免的留意银三姑娘。圣旨上改换成银三,咱们这算事后来说,在我看来不奇怪。金家和你家定亲事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老金倒不怕银三姑娘把金家连锅端喽。这不,圣旨一到,银三姑娘只能走。你家对策上稍有不慎,就成蔑视圣旨目无殿下。金家在京城里办再荒唐的事情出来,也总比你殷家重视殿下吧?也总比你殷家守得住草民的身份,更敬重皇家吧?”
殷力面色铁青,他也曾想过种种对金家有利的地方,这一点也出来过。
“但是幸好,黑施三出手,老金翻不了身。我在城外听到的时候,笑的差点没从马上掉下来。”
施发意味深长地道:“撵不走老金的话,纵然我来到北市,也得让他压着走啊,他可不是善茬。”
两个人慢慢地说着话,分析着金胡可能有什么诡计,客栈的外面,不时传来吵闹声。
“明明有客房,为什么不给我们住?”
“我就是开客栈的人,一看你这店里走动的人,就没有客满。”
殷力与施发淡淡的笑着,这北市铺面的争夺之战,就要开始了。
……
五更天的时候,殷若就睡不着。与她卧床一段日子有关,也与她心事太多有关。
随意一伸手,就从枕畔拿起两个盒子。
这不是装食物的,香气好似装锦绣。殷若很喜欢,除送去给殷贵看,让他一起商议这进上的东西,殷家能不能掺和一脚以外,就放在枕边把玩。
来自殿下的赏赐,是殷若现在底气的来源。她想不到什么是合适吐露真情的时候,就愈发的重视这两个盒子。
什么时候说呢?
每早殷若都会问自己,梦里也问过好几遍,只见到一个人孑然在迷雾之中,寻寻觅觅不到答案。
她幸好不是爱哭的人,否则的话,天天泪湿枕巾。
今天是分铺面的头一天,殷若几回懒懒的要起身,但只见到夏日明亮窗纸,却听不到青鸾的动静。
那就是没到时辰。
这房里没有沙漏,殷若凭空猜着,重新又睡下来,再去看两个盒子。
一斑可以知全豹,盒子上的一丝一缕,都展示着皇家的风范。
端详千针万绣的时候,施发的话悄悄到耳边。
兴城施家在内陆,听到京城的消息,远比隔在白虎岭外的殷家要多。
施发来看晚辈黑施三,与他长谈不是正常事情。把他知道的尧王殿下,细细的告诉殷若。
太后所出的小儿子,是大梁国除去太后、德被帝以外,最尊贵的人。
与德被帝是同胞,受到的照顾不能想像,或者说旁人想像不到。
所以殿下敢自得的说出来:“大梁国比我更尊贵的人物,没有我不知道的。”
所以殿下敢在北市大开杀戒,根本没有忌惮这一说。
也所以这宫中的精细东西,总是送来。
殷若握住两个盒子,嗅着浓郁香气。
在殿下的身上,殷若没闻到这香。她怎么知道?她不是撞到殿下的盔甲上过,又屡屡与殿下单独说话。若是随身使用的东西,经常使用的东西,以红花为主要货物起家的殷家殷若,早就闻到。
这只能是京中另外送来,昭示着小儿子的得意。
殷若就只有庆幸,那天,殿下来探病的时候,她没有一时糊涂而莽撞的把实情说出。
殿下有翻脸不认账的本钱,而殷若倘若主动证明殷家的罪状,可就不是遇到赐婚圣旨这一回,还能有对策的机会。
还是不能说。
殷若这样想着,外面有脚步声,青鸾进来:“少东家,到起的时辰。”
早饭过后,马大、牛二跟上,殷兰等人目送,殷若来到军营。施发等人在营门口相遇,一起进来。
校场搭起篷子遮阳,摆下坐的地方。上面写着名字,黑施三一到来,无数目光和蜂蝶追花,就此胶着在他们身上。
黑施三的座位,如众人所想,和上回校场饮宴一样,在尧王殿下的右侧下首。
左为上,左侧是姚大人的位置。
商人们静下来,黑施三到来以前的谈论声这就消失。
这些日子里,商人们试图和黑施三搭好关系,但黑施三养病不见外人,这是殿下的话没有人敢闯。兴城施家来的人呢,施发更不是个好东西,得势就眼睛朝天。
哪有人肯白来一趟呢?这些滚泥喝风中也能赚钱的商人们,不到最后关头,不会让黑施三吓退。
他们分成几拨,看向几个人。
一个大胖子,又白又肥,这副尊容已一看家里就不缺钱,他十根萝卜般的手指上,十个祖母绿大戒指闪闪发光。
有人对他笑:“陇城的岳掌柜,您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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