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宠爱他过于别人的传闻,曾丽珠听到的也有。这种传闻对于贵人们来说,并不算少见。曾丽珠本不相信。但此时见到的,容不得她大意下去。
黑小子的腰带之上,两个宫制香囊熠熠放光。他把玉盘放在手边,有一把象牙扇为伴。
胡乱的一把子扇坠系着象牙扇上。
皇商身份的曾丽珠没瞎,认出来这皆是贡品,这是殿下才能使用的东西。
殿下赏他?
他算个什么东西,也配用?
这样的人留不得了!
带着杀机,曾丽珠最后看到黑小子的发髻之上,圆润红光中包裹的,海鲛木簪?
这是她的嫡母曾国舅夫人也不敢随意佩戴的东西,曾家也只有两枚。一枚归曾国舅,一枚归国舅夫人。
曾丽珠对着房门外走去,看到她带的人都在这里,点动两个男子进来,一指黑小子,凌厉断然:“冒犯殿下,太后容不得他,杀了!”
尧王殿下纵然爱娈童,也得禀明太后,另外挑选出身名门的才行。
两个男子是曾丽珠有钱以后,从外面雇用的高手,深得她的重视,也听她一个人的吩咐。
想也不想的,两个男子对着殷若扑去。衣袂带风声,带动的房门竹帘、窗户竹帘,轻起唰唰的响动。
他们的速度太快,殷若、青鸾的三脚猫功夫根本不能抗衡,反应都没有到位。但是另一阵衣袂行风,把两个男子挡住。
磨剑、砺刀对曾丽珠太过了解,见她带着人进来,就知道她不怀好意。他们率先出刀,白光骤亮时,把两个男子挡在殷若数步以外。
磨剑厉喝道:“曾皇商,你杀人有太后旨意吗?”
曾明珠怔忡了一下,是啊,杀人要问过太后才行。她往这里来,可不是太后的吩咐,而是出来采购,听到殿下就在附近,特地赶来讨好。
但不问过太后,杀个娈童,太后也不会怪罪。曾明珠重横眉眼,就要再回几句压制的话。
但她一个怔忡,已足够二小厮明白。砺刀喝道:“不是太后的意思,你怎么敢……”
“你们纵容这样的人亲近殿下,先杀后奏,我担着!”曾明珠对两个男子再次吩咐:“杀!”
“谁敢?”
磨剑劈出去一刀,把两个男子逼退,对曾明珠怒道:“太后若有旨意前来,你可以传了,传到就走吧。”
曾明珠也是大怒,再次施展她的坏招数,走上前来用自己的手拉扯磨剑:“滚!太后的旨意,你没有资格听!”
“那就是没有喽?”
磨剑、砺刀对她坏笑。
曾明珠如果有太后旨意的话,这会儿拿出来狐假虎威,不正是时候。也符合曾皇商离开太后就一文不值的本性。
他们提高嗓音,故意说的又高声又远。
忽然飚高的声音,先在房里回荡。曾丽珠心弦绷的紧紧,把她吓的打个哆嗦。
后背一寒,脑后生凉,膝盖也没有原因的软起来…。曾丽珠正不明白的时候,房外传来惊呼声。
“殿下!”
很快一个人大步走来,把房门上竹帘重重一摔,现出尧王梁未面沉如水。
“曾皇商,你眼里还有我吗?”
发自己私意的曾明珠,梁未才不放在眼里。他对着殷若走去,在她旁边坐下,笑容自然而然的出来。
亲切感随着几天没见面而出来,也考虑到这姑娘中暑没好,又让曾丽珠惊吓。
为了一个“换回男装”的心思,梁未都不情愿打扰黑施三,还不是怕她不愿意换固然欢喜,她不愿意换却一定劝着要换,岂不是殿下和黑施三都劳神思。
梁未眼中的黑施三,虽能上天能入地,也在很大程度上往殿下熟识的女性上贴靠。
母后曾太后无人能比,也没有儿子拿别家姑娘乱比自己母亲。
别的殿下认识的姑娘们,无一不是娇弱怯怯的,说话大声就生病。
曾皇商这种血里可以打滚的人,不算殿下认识的姑娘们。
在殿下来想,黑施三一定让曾皇商吓住了。
殿下温和地道:“别怕。”
殷若岂止是不怕,巴不得宠姬与殿下大战三百回合,中间插个空儿,就把银三姑娘跑没了的话说出来。该煽风就煽风,该拨火儿就拨火,把休书先写下来再说。
又有殿下的话在,殷若决定嚣张些。黑施三的本性,本就是个嚣张的人。
拿起一把子糖果往嘴里塞,含含糊糊地道:“殿下,她欺负我!”
举起另一只手,攥拳挥舞往下:“我要打她,打她!”
梁未好笑,往前走上两步,把一把子糖果拿下大半:“别噎着,多着呢,你倒是慢些吧。”
“她说我不配吃…。”
殷若委屈着,再给这位看起来与太后有渊源的姑娘添一把火,但说到一半,高大巨石的气息再次传来。
这种味道非香非花,她曾在接近梁未的时候闻到过。此时再到鼻端,殷若眩惑过后,倏的想到,殿下离她也太近了。
下一刻,混沌的感觉把她包围,殷若失去她的清醒。在她对尧王梁未的一天天接触之中,信任和依赖日见增加。此时这信任和依赖无限扩大,肆意膨胀与她的身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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