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家的人纷纷扑上来,也有人高呼:“和金家拼了啊……”
于是,抽刀子、抡拳头的、从路边铺面里提着门闩出来的……眨眼功夫就成一场小混战。
再一眨眼,全城都似让点燃。
殷若算临危不惧,频频呵斥自己家里的人:“殿下面前不能放肆……”可是金家的人嗷嗷叫着冲上来,殷家的人总不能垂手挨打。这样的情形,殷若根本呵斥不下来。
把她急的,豆大的汗珠很快满脸,嗓子也似乎嘶哑。
梁未仿佛又见到黑施三,黑施三病的时候,嗓子就是这种破了的。再看,还是雪白面容,不由一声冷笑又厉又尖,直到殷若心中。
殷若手足无措地不敢看他,几乎快要哭出来的制止:“别打了,殿下在这里呢……。”
“哟,你还挺知道?”
梁未凉凉的讽刺道。
殷若更加气苦,对着最近争斗的人再次要扑上去,后背一紧,让人捏着后颈和衣领扯回去。
她不用斜眼,也看到风吹动的绣云纹衣角,制住她的人是尧王殿下。
梁未嘲笑的嗓音又到耳边:“你想救下来几个人?”
殷若无法回话,可劲儿挣扎着,还想返回争斗中阻止。梁未看着这张牙舞爪的模样,又有些黑施三现形了,轻轻地把她放下,按住肩头在身边。
这个时候,人堆里,流星般蹿出几个人,手里明晃晃的,对着梁未掠来。
梁未不屑一顾,脚步敏捷的后退,顺手把殷若依然带在身边。
车阳等人迎上一步,喝道:“来的好!”
他们的身上都是软甲,精致的平时看上去如普通衣料,但是左手一展衣角,顿时变成保护殿下的盾牌。
右手是兵器,舞动成风中,没两招,就把几个刺客斩在脚下。
鲜血。
洒在地上。
画上地面几点嫣红。
混乱寂静,风也无声,只有殷若低低的嗓音细流般不断:“殿下,求您,求您……。”
梁未扣住她肩头的手,把她一推,嘲弄地道:“好啊,交给你处置。你要是处置不来,本王帮你。”
殷若往前一个踉跄,艰难的走上一步,抬起头,面对所有惊骇的眼神,艰难的又走上一步。
手中的马鞭子软软地垂在地上,变得千钧之重,拖累殷若的每一步。
像是怕她还不够难,梁未嘲讽地又道:“你打算抽上一顿,就把我糊弄?”
“三儿!”
梁未喊她时,叫施三她不是,叫银三不愿意,还是习惯的这个称呼。
虽是旧称呼,殷若却受到无数重压,身子一震原地停下。
“本王等着看你能耐!”
这句句的冷嘲热讽,如果不是太愚,应能听出梁未对殷若的恼怒。如果一定犯傻,也无药可救。
望向殷若的眼光,原本愤怒的,此时变得躲躲闪闪。银三姑娘看似风光,其实日子并不好过。
殷若慢慢扭面容,对梁未打量,有那么一刻,她几乎想逃也似的回到他身边,由他自己处置算了。
但她身揽金殷两家的责任,又实在不知道尧王殿下会怎么处置。他若想宽容,可以到十分。他若想严厉,也可以到十分。
对上殿下刻薄的冷笑,殷若认命的继续往前。她从小养成的习惯,任何事情在自己手里永远好办,交到别人手中永远前程不明。
她在争斗的人前面站定,眸子空空的扫向的不是人群,而是远方,静静而有力地道:“取家法来!”
骤然拔高嗓音:“取金家的家法来!”
有两个匆勿赶到的金家妇人道:“银三姑娘,你动不得我金家的家法吧!”
殷若疾风般的冲过去,人多,马鞭子挥不开,一巴掌打倒一个,厉声道:“请老掌柜的来,看看我动不动得你金家的家法!”
所有人让她震慑住,有人去请金胡交待过的老掌柜。老掌柜的在路上听说,来到以后只说一句:“老东家、少东家都同意银三姑娘暂管金家。”
殷若一仰头:“我动得吗!”
对着四下里的人,满心悲愤中又迸出来一句,环视全场怒目风云:“别逼着我送人头!”
这句话把梁未惹恼,看着殷若当街发落人,他先没有说话。
等到殷若打完人,问问地上让砍倒的人与谁往来,这个一问就知道,各揪出金殷两家的几个人,却不是全部往来过的人,送到梁未面前。梁未云淡风轻:“哟,这算逼你送人头了吧?”
殷若坚持不住,扑通一声给他跪下。
梁未勃然大怒:“本王让你送几个,你就得送几个!你敢留着吗!”
“是。请殿下先取了我的去吧,如今当家的人,是我。”殷若木然的回他。
梁未一口气噎的胸口翻腾:“你当我不敢动你!”
“敢!”
殷若从怀里取出小银刀,这是恢复银三身份后,殷力还给她,原本就是她用熟的刀子。
殷若双手呈上:“殿下,请先赐我休书!”
她这大无畏的态度,把梁未激怒。梁未一巴掌打飞她手中带鞘银刀,第二巴掌奔着殷若面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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