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王二次进丹城,孙女儿在他手上,殷刀说话都小声。此时火气,让他恢复声若洪钟。
“殿下在城里呢,殿下门门儿清!不瞒你们说,你们中间里通外国的,我都写出来呈给殿下,怕你不服怎的?你们想让全族株连不成!可是殿下杀的,并不足数儿。并且杀的,有两个是我没有呈报上去。连我也瞒着,能是小事情吗?殿下需要咱们呈报吗?殿下自己会查。”
殷刀有了泪:“殿下厉害啊!你们每天出城看看去,城外的军营远比丹城要大了。照这样下去,十里连营平地起,想活命的不要闹事!知道来的都是谁吗?殿下说丹城以草原为生,没有禁止出城。你们就敢大胆勾结奸细进家?你们怎么不往城外打听打听,来的都是谁!”
“孟良固将军!”
“齐秋武将军!”
“穆彦将军!”
殷刀报出一个名字,殷家以其走南闯北的消息灵通,而有了不安的骚动。
“都听过吧!这么大的名头,全国谁不知道!都是千里、数千里以外调来!大家放明白点儿,来的是位殿下。再不明白,隔上几天守着城门,看着京里运东西来的车,再细想去!这是位皇子殿下,他有的是手段,他想杀人就杀人!”
殷刀扯开了嗓门,越说越响亮,恨不能把每个字都镶嵌到全家人的脑海里,眼睛里,心头心底心中间。
城外连营把丹城围在其中,这固然是保护殿下的举动,也就特别招惹奸细。
城外的将军们每一个都名头响亮,传播之远,传播之久,都不是尧王殿下这初出京门的可以相比。
远。
久。
是将军们身经百战的铁证。
奸细?
过的就是刀头舔血的日子。
去的就是危险重重的地方。
他们还敢进丹城。
殷家的人犯得着在这种时候陪他们寒暄吗?
随手拿出几个经商的天才,殷刀不在话下。想要排兵布阵的能手,殷家可拿不出来。
不能相比,却不消停……“这不是找死吗!”殷刀吼道:“找死的自己出城找个背静地方去死,别把全家拖累上!”
歇一歇,殷刀攒足力气:“别把少东家拖累上!”
他喋喋不休的破口大骂:“今天都看到了吧?你们以为背后说的话我没有听到?认为少东家过的不错,不管全家的人,也大有人在!”
手指空地:“站出来!凡是说过话的人,站出来!”
又骂:“凡是家里收留的还有外乡人的,站出来!”
“凡是不务正业,游手好闲,指着家里分息银过日子还不满意,走东家逛西家,打听闲话赚钱的人,站出来!”
犹犹豫豫的有人走出来,有的人让身后人推出来……很快,两排老太爷中间的空地上,站出来不少人。
殷刀怒容收起,居中坐下,意味深长的道:“老太爷们,请你们说句话吧。”
“王八羔子,祖宗担惊受怕喝风吃雪挣下偌大家业,你们想葬送吗!”一个老太爷挥舞拳头,口齿不清地说着:“杀了,全杀了,就算全族的人都死光,也得保住少东家!”
扑通!
扑通!
摔倒好几个。
另一个老太爷慢慢腾腾:“是不是……”
刚说到这里,他的意思还没表达完整,其余的老太爷们群起而攻之:“是不是什么?保住少东家!才有家业。少东家若当侧妃,极有可能生下小殿下!这是光耀门楣的大事情!”
人老,有时候很糊涂,有时候特清楚。一下子,痰喘的嗓音、干涩的声音、气若游丝的嗓音…。都奔着一位去。这一位急了,抓着椅子扶手,颤巍巍起身,把他的烟袋往对面一丢,又去拿茶碗,骂道:“我也是这样意思。”
力气不足,茶碗抓到手上,别说砸人了,半碗温茶水全折到自己身上。
气的他顿足骂:“我的新衣裳!”这是位爱惜东西的的人。
老太爷们,哪怕一个字也说不明白,全凭点头和摇头,也是家中说话最有力度的人。
也是殷刀这过去当家的人,和殷若这现在当家的人,最放在心上,放到头顶上的人。
他们的意思一致,殷刀的话在殷家就是无上圣旨。他们的话,也点燃殷家人心头的一把火。
早在数月以前,赐婚圣旨到来的时候,因为家中人多,心思就多,就有人嘀咕:“嫁给殿下不好吗?何必吃力不讨好的离开?嫁给殿下,虽远在京城,也多少能给家里一点好处吧。在大梁国内做生意,搬出殿下和自家姑奶奶吓吓人,也是好的。”
当时,还以为天高皇帝远,无人会过来。
如今大军压境,尧王亲身到来。皇家的权势摆开来,殿下的威仪摆开来,殿下的英俊在眼前,殷家比金家占上风……种种种种,足以让大部分的殷家人臣服。
接近小火盆般大的大烛火熊熊,人心让话语点成熊熊。第一个人附合,余下的人纷纷附合。
“杀了他们。”
“我们还要活呢。”
“眼前亏不能吃都不懂,留他们迟早是祸害。”
扑通!扑通!站出来的人全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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