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三,我来捧杯。”
金财宝殷勤的来到她身边,面前的殿下有一抹玩味的笑容。
殷若轻咬嘴唇,他在取笑她找的人不好,她偏偏就看得明白。金财宝是殷若让坐下来,强烈的对比本是殷若造成。她不应该埋怨,但此情此景,有如搬起石头砸自己脚面上,窒息般的难过压上殷若心头。
“银三,你的衣裳真好,好生的名贵。”
银三姑娘当众又让金财宝安心,金财宝不知道怎么恭维她才好,都知道这衣裳是殿下赏赐,金财宝一并都巴结了。
去掉大红雪衣的梁未,紫色绣金龙的衣裳。去掉黄色雪衣的殷若,遍身瑞草异兽的团绣。金财宝穿的衣料也不差,却绣满大元宝。
顿时,黯然失色的退出殷若视线,只有眼前端坐的那个人,月明星辰般突出起来。
殷若满嘴的苦水说不出,无端的恨起自己留下金财宝,把他的弱点当众呈现。
梁未看在眼中,又是一阵的暗暗好笑。
面前这一对人从容貌上说,般配。从气质上说,就开始不般配。也就意味着,他们中间没有感情,完全看不到流动般的契合。
尧王梁未不笑,还能什么时候?
第一百三十八章 ,老实金财宝
殷若强打笑容敬完酒,坐下来别提有多不是滋味儿。她很想一个人独自静静,把这尴尬消去。
但是大年夜呢,请殿下呢,除去她以外,尧王殿下几乎不买任何人的账。
眼角瞄到殿下又要沉下的面容,殷若只能继续的说。
“殿下。”
她唤着。
梁未对她笑容多些。
殷若气苦,他就不能对别的人笑笑吗?他不肯给别人面子,她就让他多给一些。
桌上另有干净的红木镶银箸,殷若拿起来,为殿下布了一筷子菜。笑盈盈的,雪白的面容上出来两个酒涡。
“尝尝这个,这是丹城才有的野鸡,吃红花根茎,吃这里出产的东西,不放香料,天然是香的。”
梁未十分怀疑这变脸另有原因,但不妨碍他欣赏秀色和品尝美食。特别,这菜是她亲手所挟。梁未放到嘴里,咀嚼几下,展颜道:“好吃,你说的对,这不是另外加的香味。”
“呵呵……”
殿下高兴,就是所有人的高兴,殷刀等人也跟着笑着。
金家的人是在殿下就座后到的,也就意味着殷刀没有机会和金家的人说私房话。
在笑声里,殷刀装着起来让一回菜,问金家的另一个人:“财宝的伤都能走动,你家老掌柜的病却还没有好?”
“上了年纪,受气又惊吓,天气又冷,医生看过,说还需要日子养着。”金家的人对殷刀很是客气。
不是殷家重情重义,金家上哪儿能有这个热闹。
金殷两家素来齐头并进,如果今夜金家让抛下来,这个年可就凄惨的不行。
金家的在这一桌坐的人,在殷刀过来说话时,都哈着腰。一问一答结束以后,问候的是自家老掌柜,再不懂事也应知趣。对着殷刀举起酒杯,深深的致以敬意。
“银三姑娘,真是了不起。”
殷刀情不自禁的哈哈两声,想到殿下在时,不能这样狂放,按捺下来,又来听孙女儿说话。
“殿下,我小的时候很爱吃这鸡,财宝时常陪我去打……”
殷若绘声绘色的说着,不着痕迹的把金财宝带上:“财宝,你还记得吗?”
梁未也想进一步探知这一对人的感情,显然他们不曾含情脉脉,但青梅竹马总是有的。
就对金财宝看去。
金财宝慌了手脚,他哪里经得起这一记并无含意的眼光。一抬手,把筷子碰掉。打算捡时,还没有弯下腰,又把酒杯碰倒。
梁未纵然不想看笑话,也只能笑纳,气魄从容的等着金财宝恢复自如。只这样没有怪罪,就足够金殷两家又低喝一声彩。
殿下这个人,还是宽宏的。
商人,不算有身份。在身份上的欠缺,让他们遇到身份不对等时的慌张居多,由身份不搭而遇上的羞辱也常有。不过只是羞辱,一般不在乎就是。
不过再不在乎,在心里也有数。
梁未越是气定神闲,金财宝就越是手忙脚乱。殷若暗恨他不争气,斜眼捕捉到殿下噙的笑容,不是地方不对的话,殷若可以气哭。
她不见得真哭,就是这种心情。
好不容易等金财宝重新得到筷子和酒杯,他回起话时,把殷若丢下来。
“我们丹城好吃的可多了,除去鸡肉以外,还有牛肉、羊肉、各种飞禽肉,地上的果子,地下的根茎……”
看金财宝的架势,手舞足蹈的可以说一天。
梁未好笑的打断他:“你和银三姑娘常去吃和玩的地方,是哪里?”
金财宝茫然片刻,对着殷若傻呆呆:“我和你去玩去吃,有吗?”
两家明里暗里的斗,又因为同在一个城里,明里暗里的也互相维护。一直勾心斗角来着,几曾有过两位少东家同玩同吃的戏耍。金财宝实在想不起来。
殷若刚好嘴里啃着骨头,咬出“格格”一声。这呆子!
这笨人!
在殿下面前失措也就罢了,殿下?谁不敬畏。他居然敢把自己所做的铺垫全忘记,亏他在内陆遇到时,还有脸说喜欢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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