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家的人拍手相庆,都说殿下眼里有太后,给司家面子理所应当。
晚上,营中铺开案几。案几不够的,就拿石头当桌子。夏天食物丰盛,也不难运送。酒水倒满,佳肴满桌。
梁未居中而坐。
因司秋芸带来太后的话,左起,由司秋芸占据。但下一个案几,就是殷若的。这样,也方便她们演戏。
右起,是孟良固为首的将军们。
明晃晃的火把点起来,中间加上薰蚊虫的药草,味道很是清香。
孟良固等人很会敬酒,但是酒过三巡,孟良固对大家使个眼色。事先得到砺刀交待过“孟帅到了,只吃喝,少说话”。孟良固也想想看看二位姑娘相遇,有什么热闹可看。
士兵们饮酒声呼朋唤友,将军们小天地里,却显出来闷闷,就成殷若的好机会。
她端起酒碗:“司姑娘远路而来,我代表丹城百姓敬您。”
司秋芸端庄大方的道谢过,喝上一口。
“听说京里热闹,遗憾我从没有去过,不知道有什么新闻可听?”殷若笑问道。
司秋芸客客气气地说了两个闺阁中的趣事,再礼貌的轻问:“丹城往来的人多,也有好新闻听吗?”
“有。”
殷若扬一扬眉头:“东街上刘家,是外地人,刚来的时候看着挺好,谁知道是个负心汉,”
嗯?
梁未看过来。
孟良固也看过来。
听话听音的人,都是心里一格登,看过来。
殷若笑眯眯迎上殿下的眼光:“原来他在家里已有长辈看中的亲事,但是到了丹城以后,相中这里的姑娘,就想变心。他家的长辈带着棍棒过来,把他当街打到哭,把他打改了。”
司秋芸暗暗佩服这姑娘就是大胆,一面忍笑,一面担心梁未生气。司姑娘不敢看殿下,附合呢,也不敢大声,只低低嗯上一声。
殷若却嗓音不改,继续嘲笑道:“负心汉就应该打,就应该人人指责,就应该好好收拾,就应该告诉他家的长辈,让他跪祠堂请罪……。”
“咳咳,”
第一个让酒呛到的是车阳,第二个是孟良固,于是,第三个、第四个……一片的咳声出来。
梁未望向殷若的目光,变成似笑非笑。
殷若的胆量在别人眼里足够大,但也只大到这种模样,与殿下对峙着说,殷若怕失去底气。
也不看殿下,自己笑着喝酒,借酒壮胆量。
等咳声消失,殷若又大声道:“如果让我遇到负心汉,没的说,揍他!揍到明白为止!”
司秋芸已不敢接话,低下头装着吃菜。还没有吃两口,殷若又说起来。
车阳等人听得面上红一阵青一阵,都是手痒外加额头冒青筋。梁未倒平静下来,嘴角带着笑,慢悠悠的接话。
“银三,你说到可一定要做到?”
殷若眼睛对前面,硬是不往殿下这里看,回道:“有殿下的吩咐,我肯定做到。”
“那就好,我就怕你说空话,以后找不到地缝钻。”梁未笑容可掬。
“殿下您说对不对,这种说话不算的人,就应该钻地鏠吧?”殷若还是嘴上厉害,眼睛又转对地。
梁未心想既然敢说,应该拿出胆量才是,眼前这十足的胆怯,才是应该嘲笑的那个。
已打算娶她,算账这事情不着急。梁未慢慢腾腾的陪着殷若胡扯,殷若指桑骂槐,殿下就敲打她未必敢出手。
孟良固等人调整好时,该吃就吃,该喝该喝。司秋芸可就糊涂了,这是接风宴啊,她是主角,还是银三?
晚上回去,司秋芸问奶娘:“这银三居然真的不怕得罪殿下?”奶娘再次请她当心:“别一不小心让殿下迁怒,银三笑到最后。”
司秋芸反复回想下,整个晚宴上,她没有说错一个字,勉强觉得安心。再问一声:“给太后的信送走了吧?”
与银三姑娘联盟,其实很可笑。真正能当家的,还是指望曾太后。司秋芸表面上答应帮忙讨休书,背后却在信中注明殿下迷恋银三,把银三狠狠添上一笔。
碧杏回说送走,司秋芸睡下来。
尧王梁未这个时候,在帐篷写信。司家的信是昨天送走,梁未有意晚上一天。
憋屈一个晚上的不悦,尽情写在信里面。
“……后悔没听母后吩咐,没带丫头随身服侍。本地人熟悉道路,丹城银三愿意立功,带她在军中充当向导,总担心流言蜚语。恳请母后见信后,打发我房中的丫头前来。有她们在,也免得闲言伤人,又伤母后之心。”
放下笔,梁未冷冷一笑。碧杏不认得字,司秋芸写信内容,她不知道。但司秋芸敢在信里说银三坏话,只有她自己倒霉的。
善妒。
是大家闺秀的忌讳。
……
把殿下骂上一通,殷若感觉挺好。第二天,和平时一样出军营闲逛,看四下里的工事修筑程度。
走着走着,到没有人的地方,听到身后马蹄声响,回身看时,见英姿不凡的一个男子,尧王殿下独自过来。
没有看清殿下面上的坏笑,殷若已知道糟糕。这里不是军营没有人,指望不上殿下收敛。骂人的时候痛快,逃跑的时候也要快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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