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也忍不住叹气:“祖父,现在怎么办?”
刘彻有些尴尬,“没想到仲卿酒量这么差。”
“祖父一刻前还说舅公酒量极好。”二郎提醒他。
刘彻看一眼卫青,见他脸通红,更尴尬了,“仲卿和吾说他酒量极好,吾又不是仲卿,哪能知道他骗吾。”
“祖父,现在不是祖父推卸责任的时候。”三郎提醒他,“舅公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回去?”
刘彻:“让禁卫送他回去。”
“行吧。”三郎对二郎说,“去外面喊几个人进来。祖父,就等着平阳姑婆找你吧。”
刘彻不怕平阳长公主,然而,平阳找他抱怨,他也不好把人赶走,“此事能怪吾?你们什么时候不来,偏偏仲卿在的时候过来,依吾看你们就是故意的。”
“孙儿以后不来了。”大郎道。
刘彻噎了一下,佯装生气:“反了你了!”
“皇上,不怪他们。”卫青头晕眼花,动一下就想吐,好在还知道自己在未央宫,也知道扶着他的是三郎,“臣高估,高估了自己酒量。”
刘彻终于有些不好意思,“回去好好歇息。”
“诺。”卫青应一声,宣室内也多出四名禁卫。
四名身强体壮的禁卫走到卫青身边,闻到一股浓浓的酒气,不禁看一眼案几,暗暗腹诽,三瓶酒就喝醉了?万户侯的酒量何时变得这么差?
虽然奇怪,四人也没敢问出口。小心翼翼扶起卫青,卫青踉跄了一下。三郎吓一跳,忙说:“你俩架着舅公的胳膊,你俩去备车,舅公喝多了不舒服,走慢点。见到平阳姑婆,提醒姑婆给舅公准备些水。”
四人下意识看刘彻,刘彻只能点头,“听三郎的,去吧。”
卫青下意识转身道:“皇上——”
“站都站不稳,你就别行礼了。”刘彻摆摆手。
头晕脑胀的卫青也不想行礼,应一声“诺”,便由着禁卫搀着他出去。
大郎、二郎和三郎没去送卫青,重新把酒放在案几上。三郎道:“祖父,孙儿把话说在前头,小酌怡情,大饮伤身。祖父不听劝,喝得浑身不舒服也不能怪孙儿。”
卫青酒量比刘彻好,四樽就喝醉了,三郎不讲,刘彻也不敢多喝,“知道了。你们只酿这么多白酒?”
“是呀。”三郎道,“按一天一两来算,足够祖父喝到入夏。夏至日孙儿再给祖父送三瓶,酿酒匠也一并送给祖父。”
刘彻满意了,问道:“酿酒匠给吾,你们父亲喝什么?”
“父亲酒量不好,喝不得白酒。”三郎道,“孙儿回去命酿酒匠酿一瓮酒,足够父亲喝上三年五载。”
刘策想问,给不给卫青,话到嘴边又怕三个胆大的孙儿轮番数落他,“是得再酿一些,你父亲酒量不好,也该让他尝尝。”
“孙儿知道。”三郎道,“孙儿就不打搅祖父了。”
刘彻抬抬手,示意他们退下。三人刚出门,二郎就忍不住抱怨,“祖父真是太过分了。”
“祖父也不知道三郎做出的酒多烈。”大郎道,“虽然刚开始劝舅公喝酒是故意的,他也没想到舅公这么快就醉了。”
二郎转向三郎,“真要继续酿酒啊?阿弟,白酒麻烦还浪费高粱。”
“酒糟可以养猪。”三郎道,“我隐隐记得用酒糟养猪,猪长得挺快。我打算把博望苑的酒糟送到金俗姑婆家中。”
说到金俗,大郎道:“她如今快七十了吧?”
“六十有六。”三郎道,“可能因为整日做事,身体反倒是她们姊妹当中最好的,指不定能活到八十。”
大郎:“酒糟这事要告诉母亲?”
“过些天再说。”三郎道,“四郎还小,母亲不放心他,即便现在知道也不可能去博望苑。”
二郎点头道:“我们都大了,不用事事向母亲禀报。”
三月底,博望苑的酿酒师酿出两瓮白酒,三郎令执事盛三瓶,一瓶赏给酿酒师,一瓶赏给太子门客,一瓶带去长秋殿。剩下那些令酿酒匠封起来。
大郎不懂了,回宫的路上问三郎:“为何要藏起来?”
“酒越陈越香啊。”二郎道。
大郎颇为意外,“你知道?”
“他那时候已有白酒。”三郎道,“过几年到祖父六十岁生辰那日再打开。”
大郎不禁打量三郎一番,“你还真有心机。”
“哄人这方面远不如你。”三郎谦虚道。
大郎白了他一眼,“父亲不能多喝,你为何还让那些酿酒的人继续酿酒?”
“我打算卖给去西域的商人。”三郎道,“没有男人不爱酒,这些酒到西域一定能换到许多珍贵的东西。”
二郎:“我那里做了好多桌椅板凳,你又要把酒卖给商人,那我是不是应该少做点?”
“不,能做多少做多少。”三郎道,“商人想买多少就卖给他们多少,剩下的全拉去东西市卖。百姓没钱,城里有钱的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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