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更喜欢李夫人。”三郎道,“李家兄弟……”停顿一下,勾头看着太子,“不出三年就能把自己作死。”
太子颇为好奇“你又听到什么?”
“孩儿没听到,只是有人看到了。”三郎道,“孩儿先不告诉父亲,日后父亲就知道了。”
太子“那你还不如不说呢。”感到胳膊上很沉,低头一看,四郎睡着了,“放殿内吗?”问史瑶。
史瑶“大郎,去把四郎的小床拿出来。屋里闷,睡廊檐下吧。廊檐伸出去的长,水溅不进来。”随后吩咐当值的蓝棋准备纸钱,过两天送过去。
话说又回来,自从霍光成功代替李广利前往大宛,三郎就不再担心李家以后会给太子添堵,因为无需东宫推波助澜,李广利的两个好弟弟也会把他作死。李夫人下葬后,刘髆搬去北宫,大郎和三郎就不再关注李家,有空就领四郎玩儿。
四郎还不会说话,史瑶就给他立规矩,导致现在小孩皮归皮却不敢过分。比如想让三位兄长领他出去玩,大郎他们不同意,小孩闹一会儿就改生闷气。每当这时二郎总忍不住想笑,因为小孩故意做给他们看呢。
如果是休沐日,天气好,小孩想出去,三兄弟都会领他出去玩玩,有时去东市和西市,有时去博望苑,有时去几位叔父家中。
四郎还小,他可以玩的其实并不多,即便什么也不玩,对于整天关在宫里的小孩来说,能出去看看树木看看人也好。
在两三岁大的小四郎都知道他的三位兄长每五天歇息一次,为了提醒三位兄长带他出去,都记住一个月能出去五次时,迎来了酷暑。
七月乃一年当中最热的时候,喜欢玩闹的小四郎不惦记着出去,太子反倒三天两头往外跑。刚开始史瑶也没注意到,忽然一天早上史瑶发现太子黑很多才意识到,“殿下最近是不是天天出去?”
“你怎么知道?”太子没见史瑶问他的侍从。
史瑶拿起太子的手,“殿下看看妾身的手,殿下以前并不比妾身黑,现在都快成黑人了。”
“黑人?”太子想一下,“你说的是昆仑奴吧?”
史瑶“昆仑奴?昆仑山那边的吗?”
“有的是有的不是。”太子回想一下,“反正肤色黑,眼窝深的番邦人都是昆仑奴。”
史瑶大概知道太子说的是哪里的人,“殿下别转移话题,还没说出去做什么呢。”
“五月份李夫人走的那天不是下很大一场雨么?六月份也下两场雨,我当时便认为今年风调雨顺,谁知自从六月中的那场雨结束,到现在一个多月连一滴雨也没下。”太子道,“我最近便出去查看,究竟旱到何种程度。”
史瑶皱眉道“如果是春天,一个多月没雨还好,三伏天没雨,豆苗都旱死了吧?”
“是呀。”太子站起来,“离河近的还好点,百姓挑水浇,离得远的还没等到水,估计河水就已经干了。”
史瑶“岂不是还会发生蝗灾?”
“过两天下雨就不会。”太子道。
没撑两天,隔一天关中就迎来暴雨。太子放心下来,然而还没过半个月,他就收到山东发生蝗灾,远远比去年严重的奏章。
刘彻还在甘泉宫,太子暂理政务,看到奏章太子先回一封,询问山东当地官吏有没有把鸡鸭赶到田里,随后才去向刘彻禀报。
蝗灾对于大汉臣民来说是天灾,天灾人无能为力,刘彻看到蝗灾的消息,什么也没说就随太子回宫了,和太子一起等结果。
两天后是八月十五,没收到灾区的奏章,一向爱玩闹的刘彻连宫中家宴都取消了。八月十六日,下午,太子和刘彻在宣室,父子两人一边批阅奏章一边唉声叹气时,小黄门趋步进来,向刘彻禀报,山东急报。
刘彻想也没想就说“快宣!”
小吏进来,把奏章递给黄门令,黄门令呈给刘彻,刘彻突然不敢看了——怕失望。刘彻就让太子拆开。
太子相信史瑶,并不担心用鸡鸭吃蝗虫的法子没用,只担心当地百姓没及时把鸡和鸭敢到地。听到刘彻让他拆开,太子直接撕开,粗粗看一眼就递给刘彻,“父皇,上面说此次蝗虫多,受灾面广,但损失极少。”
“真的?”刘彻连忙翻开,仔仔细细看一遍,大喜,“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蝗灾了。”
太子“是呀。父皇,孩儿突然想到还有件事,想先回去?”
“有什么事?”刘彻下意识问。
太子心说,我没事,怕你又拉着我喝酒,“四郎身体不大舒服,儿臣一直担心他,想回去看看他好点了没。”
四郎身体极好,几乎没生过病。刘彻忙说“你快回去吧。”
“诺。”太子应一声转身就往外走,走到门口看到一女子远远而来。太子驻足看一会儿,拐去长秋殿,见到史瑶就问,“父皇宫里又添人了?”
太子冷不丁来一句,史瑶险些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知道他问什么,“殿下说的是刑娙(xg)娥?”
“娙娥?”太子惊讶,“不是新人?”
史瑶“是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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