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询摊了摊手:“我真的不知道。”
他的闲散和不以为意成为了她情绪爆发的□□,林绵脑中理智的那根弦崩断了,她激动的给他描述当年的场景,正说到义愤填膺处,对桌的少年忽的问她:“你要不要摸摸我的心脏。”她说的口若悬河,忽的怔住。
房间很大,还残留着她暴怒声音的回音。
第一次,她没看见陆询笑。
少年的神色很认真,清澈的眸中闪动着伤痛,他专注的看着她,声线颤抖:“小池的,心跳。”
林绵眸光一闪,顿时呆愣在地。
她还站着,气势汹汹,保持着一个泼妇的姿势,手扬在半空,不受控制的颤抖着,身子却僵硬的动弹不得。
陆询也站起身来。
他往前走了几步,走到了她的身前。
少年约莫一米八五的个子,微微低着头,伸手抓住了她的,轻轻的放在了他的胸口上。
他的手很冰,像是冰块,她的手覆在他的胸膛之上,能清晰的听见胸膛下有力的跳动声。
扑通……
扑通……
小池的心跳。
园长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一字一顿的告诉她:小池没了。
林绵颤抖着抱住了他。
陆询身子一僵,她抖得如同筛子,在他怀里震颤,耳朵贴在他的胸口。
他的双手垂在裤子两侧,抬起想拥抱她,却又不敢,只悬在半空中,进退两难。
少女的眼泪落在他胸口,润湿了那一块儿衣服,温热的液体贴在他的胸膛上,心口像是被灼烧一般,疼痛起来。
林绵哭的很克制,她死死的咬着唇,下唇唇瓣上的痛感清晰的提醒着她还有知觉。除了眼泪汹涌澎湃,她所有的一切都很平静。
从他这个角度看她,一如当年。
他恍恍惚惚想起当时,她跟在他家车子后面跑的时候。
可这一回,他再也不能理直气壮的说她哭起来丑死了。
……
人头攒动,何意捏着林绵的眼镜,快要疯了!
她去哪了?
洗手间没有人影。
一楼大厅内,也没有她的踪迹。
他越想越害怕,一路跑上二楼,也没顾及自己是客,毫无头绪的一间房一间房的找。
这一间没有。
那一间也没有。
惊恐的情绪就快要把他逼疯,每一次充满期待的打开一扇门,迎接的都是失望。
在反复的失望与期待中,何意毫不期待的打开了最后一扇门。
一室盈白,自动降为背景板。
门内,正深情相拥着两人。
少年身长如玉,双手微微虚搂着怀里的少女,少女一身紫色长裙,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两人相拥的场景美好如画。
何意瞳孔放大,下意识的往前踏了一步。
“你们……在干什么?”
第27章 27 酒(已修)
“所以你和他早就认识对不对?”“那为什么他说不认识你?”
“你们在谈恋爱?地下情?”
“你倒是说句话啊!”
所有急切的问出去的话都石沉大海,得不到任何回应,少女始终不发一言。
她此刻迫切的需要一个肩膀、一个支撑物,能够让她腰杆笔直姿态完美的走出陆家,就像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一向灵活的大脑宣布死机,除了空白还是空白。
没有人能给她解释为什么小池的心脏会在陆询的身体里跳动着。
“说话啊!”
何意一直被无视,他忍不住一拳打在墙壁上,肉体撞击墙壁,发出沉闷的响声。
林绵木然看他一眼,声音里仿佛淬了冰:“说什么?”
何意一愣,觉察到她的火气,把声音放缓了些:“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今晚这一切?”
“不能。”
他有些恼:“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死相?”
说话间,正好走出陆宅。
里面开着足足的暖气,外面天寒地冻,冷风一吹,林绵顿时打了个哆嗦。她不自觉的抱紧了手臂,整个人都如坠冰窖一般的寒冷。
她真的好讨厌好讨厌冬天。
忽的,眼前一暗。
少年沉着脸,面无表情的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罩在了她的肩上。
虽然她身上也罩了一件无袖外套,但毕竟手臂裸露在外,风一吹,顿时起一身鸡皮疙瘩。身上一暖,林绵抬起眼来看他。
何意虽然还在气头上,但言语已然软了不少:“你有事情完全可以和我讲的。”
不需要总是冷冰冰的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也不需要总是把事情藏在心里。
他想保护她。
“讲什么。”
这是她今晚第二次拒绝他。
林绵皱起了眉,情绪再次拔高到愤怒的程度:“如果你没有进来,我还能和他多呆一会!”
时隔十年,她没能再见到小池,却听见了小池的心跳声。
一切解释全都归于圆满,小池的消失,园长的啜泣,都是真的。
她看着他,声线颤抖:“我为什么要向你解释?你是我的谁?”
何意:“我是你弟弟啊。”
她勾着唇冷冷的笑,泪水化在风里:“我弟弟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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