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雨锁了门,要做出一副促膝长谈的样子,林绵皱着眉:“妈,我搞不懂你这样做的理由。”
一说到这个,姜玉雨就要哭,她摇着头不告诉她原因,只说这是好事,是好事。
从小到大林绵都没忤逆过姜玉雨,可这一回,她实在是不懂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姜玉雨和她都是彼此生命里的那根浮木。现在,姜玉雨却告诉她:我要放手了。
是因为她生命里有了更重要的人么?
这么多天来一直紧绷着的弦在这一刻断掉了,她无比绝望,想起小池,又想起林长生,第一次对着姜玉雨发火,咆哮到声嘶力竭,喊到何意听到声响,“砰砰砰”的过来砸门。
“林绵!林绵!”
他在外面急切的喊。
林绵泪湿满脸,咬着牙把自己的那个破旧的大箱子从床底下拖出来,两个月没用,上面已然落了些灰尘,她拍了拍箱子,开始收拾衣服。
“绵绵,你这是干什么?”
刚才任凭她歇斯底里,姜玉雨都没有反应,林绵冷笑着:“我走。”
她从小的经历导致她天生就比别人要敏感一些,平日里常常用冷漠来伪装自己,本以为内心已经足够强大,万万没想到面对挫折,她还是那个在福利院里,眼睁睁看着小池被带走却无能为力的自己。
既然姜玉雨要和她断绝关系,她哭也哭了,闹也闹了,既然都无法改变这一切,那不如做个潇洒的人。
姜玉雨的眼泪哗啦啦的流:“绵绵!”
林绵也泪如雨下,泪水遮挡了视线,根本看不清姜玉雨的脸:“为什么解除领养关系?”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有说不上来的憋屈感。
甚至在某天夜里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姜玉雨是被人威胁了么?
她妈妈怎么可能要和她解除领养关系呢?
姜玉雨不说,林绵咬着牙,干脆衣服也不要了,拎了个包就往外走。
姜玉雨拉着她的手臂不让她走:“绵绵,别胡闹!”
林绵逼问她:“为什么要解除领养关系?!”
姜玉雨不肯说,只叹气:“你马上就懂了。”林绵让她气的双眼发红,猛然拉开门,就见何意关切的眼神。
他堵着门,不让她走。劝她:“大晚上的,别出门了。”
可林绵铁了心要走,她瞪着他,声音冷冽:“让开!”
何意不忍,知道她在气头上,想了想还是让开了。
林绵气势汹汹的走出去,外面在下小雨。
她拉开门,想起她第一次被姜玉雨带来何家那天,天色灰扑扑的,落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姜玉雨在门口给她整理发型,让她喊何洲瓴叔叔。
彼时她表面无波无澜,内心却极力抵触。
可也不过住了两月之久,走出这扇门,竟然也很难受。
也许姜玉雨也不需要她了。
毕竟,她也不是姜玉雨亲生的。
而且,看见她,就仿佛看到了那个难堪的过去。人都是要往崭新的道路前进的,对吧?
何意一路追着她下来的,让佣人给自己递了把伞,匆匆的罩在她的脑袋上:“去哪,我送你。”
……
大晚上的,肯定是没法找人租房子。何意好说歹说,总算说服林绵住酒店。
他轻车熟路的带她去了他之前住过的那家,前台都认识他,见他进来,眼睛一亮,笑着和何意打招呼。
林绵冷着一张脸,看他和那人攀谈,熟练的办理开房手续,顿时觉察出一点儿不对劲来。
等何意替她弄好一切,两人等电梯的当儿,她问他:“你经常来?”
何意挠挠头:“也算不上经常吧,偶尔和辛仔打游戏累了,会来躺一晚。”
林绵不说话,就盯着他瞧。
何意心虚,又补上一句:“和我爸吵架也会来这里避避风头。”
说完,见林绵还盯着他看,跟个扫描仪似的,他伸手故意把她的头发搞乱:“真没别的了,我难不成带女生来开房啊。”他想了想,觉得还要再加一句,小声的在她耳边说:“我很纯情的,你不信你验验货。”
林绵:“……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何意有点委屈:“不是你让我说的么!”
电梯“叮”的一声,提示已到达,何意殷勤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叫他这么一打岔,林绵心里的那点儿难受劲少了一些,等电梯到了8楼,何意先她一步走出去给她带路,她又忍不住说:“你不是来的次数不多么,怎么这么熟悉。”
何意这回长记性了,问她:“……你想听我说什么?”
“什么都不想听。”她也知道自己在找茬,语气有点硬,可被他包容着,她颇有种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的气势出来。
“你别生你妈气,她肯定有苦衷的。”何意知道她心里憋气呢,想着办法给她开解:“你妈人挺好的。”
她又怼他,声音闷闷的:“对啊,以后她就是你妈妈了。”
下一秒,天旋地转,人已经被他摁在了墙上。
他之前强行憋着一股恶气,看她这自暴自弃的样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气,好不容易忍住了,她还肆无忌惮的往上面浇油,实在是不想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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