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又小又软,指尖粉嘟嘟的,嵌在他宽大的掌心里刚刚好。
止浔喉结动了动,还没感受到她的温暖,就被她一把握住了——握手言和。
真没想到,大魔头原来这么大方,这么简单就免了她破产!
苏白梨正沉浸在意外的感动之中,就感觉某人似乎并没有主动握手,全部动作都是任她摇晃。
好像……她弄错了什么……
止浔嘴角微勾,看着小怪兽犹豫地松开手,小心翼翼得像只小兔子,他仍旧维持着掌心向上的动作,简单地吐出两个字:“钱包。”
苏白梨几乎要哭出来了,可从小老爹教育她一定要“对自己做过的事负责”,既然衣服是她毁的,大魔头要索赔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苏白梨看着自己海绵宝宝造型的钱包落入了某人骨节分明的大手之中,还是难过地像弄丢了孩子。
止浔瞥了眼幼稚到没谱的钱包,顺手放进裤子口袋,一抬眼就看见小丫头瘪着嘴,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大腿。
轻咳。
苏白梨这才抬头,蔫巴巴地说:“那你自己拿去买,合适就买,别替我省钱。”
呜呜呜。
眼看她转身要回去,止浔沉声说:“往哪去?”
苏白梨心说当然是归队啊,她又没有助理替自己沟通,所有行程当然要自己问清楚。
“跟我过来,”止浔说完,见她迟疑,只好又补了一句,“不是要负责吗?就这样负责?”
……片刻后,苏白梨手里拿着沾了水的擦手纸,对着胸前一片濡湿的止浔一筹莫展。
如果说,咖啡刚泼上去的时候像中式衣服上的水墨画,那现在大概在她的努力下成了后现代风格的透视装。
大魔头形状完美的胸肌若隐若现,嗯,其实……身材好,穿什么都行。
苏白梨干笑着将擦手纸丢入纸篓:“……是你让我负责的。”
“是你说要负责。”
苏白梨无奈:“好,是我要负责的,可我只能弄成这样,你就勉强——”
“为什么害怕那个人?”
忽然被打断,苏白梨懵圈地问:“谁?”
“那个乐队歌手。”止浔脑海中划过白衣男人模糊的样貌,“石屿。”
听见石屿的名字,小怪兽明显眼神闪躲了一下,继而忙着澄清:“我才没有害怕他,我为什么要害怕他?我又不认识他——”
“原来你在这里。”
苏白梨被忽然从帷幕后传来的儒雅男声吓了一跳,毫不犹豫地拉起大魔头的手臂,躲在了他的背后。
第十八章
这是位于盥洗室外的公共区域, 由一架水墨屏风与外界隔离, 石屿就站在屏风边, 单手抄在裤兜, 脸上挂着清浅的笑, 看见止浔略显意外。
“止老师。”微微颔首,客气得很,是对待前辈的态度。
止浔并没有寒暄,而是静静地观察石屿,尽管, 去记忆一个初次见面而且“没有什么特色”的男人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倒不是止浔眼光太高,也不是石屿不够英俊, 而是他身上有太多似曾相识的东西, 比如遮盖住眉毛的额发,比如染成浅麻色的卷发, 比如与几个同期小鲜肉如出一辙的鼻梁与唇线……
对止浔这种本来就有面孔识别困难的人来说, 这简直就是地狱难度。
被人打量的石屿居然也不恼, 微笑问:“白梨怎么不过去?刚刚工作人员还在找你。”
止浔感觉攥着他衣摆的小怪兽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这小家伙一向没心没肺,从没见她这样明显的畏惧过, 是怎么了?
“是我请苏小姐来帮忙。”止浔不动声色地为苏白梨挡下了提问。
苏小姐。
苏白梨回忆了一下,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称呼她吧?这人总是一口一个小怪兽, 从相识至今, 她甚至疑心他究竟知不知道她的大名。
可听起来, 还不如小怪兽亲切呢。
石屿玩味着苏小姐这个生疏的称呼, 视线瞥向止浔身前被水和咖啡弄湿的衣襟——可他要白梨帮忙做的事可不像表达的这么疏远。
“不少人不愿意今晚动身,所以主要是工作人员先行,你人不在,就被自作主张地安排在今晚出发了。”石屿就像没察觉到苏白梨在躲着自己一样,温和地建议,“如果你不想,我可以替你去协调。”
止浔微垂眼睫。
果然,他就觉得这两人绝对不是刚刚才认识的陌生人。姓石的如此明显的示好,难道这只小笨蛋居然还有追求者?
正想着,一直躲在他身后的小怪兽忽然慢吞吞地探出头,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什么时候走?”
止浔眯眼。
石屿莞尔:“明天中午,自然醒,然后出发。”
“这样啊,”苏白梨认真地说,“那不用改了,我就今晚,谢谢!”
石屿脸上的笑意微僵,柔声说:“小姑娘熬夜对皮肤不好。”
“没关系的,”说着话,她已经又躲回止浔的背后,闷声闷气地说,“我不靠脸吃饭。”
石屿:“……那好吧,南岛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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