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梦心里甜滋滋的,却也不说话。折腾了半宿,她早已疲惫不堪,听着耳边的心跳声,渐渐沉睡过去。
睡梦中她飘呀飘呀,来到一个村庄门前,看见一个小姑娘正被几个男孩围着欺负。
小姑娘哭得稀里哗啦,几个男孩笑得越发得意,领头的男孩嘲讽道:“元阿乔没亲娘,只有后娘,我们扔她!”
名叫阿乔的小姑娘护着脑袋缩在一团,可卷耳从四面八方扔来,已经沾了许多在发上,在男孩们的笑声中,她是越哭越大声。
突然一个大男孩从远处走来,把欺负小姑娘的坏男孩打跑,蹲下扶起哭得跟泪人似的小姑娘。
小姑娘抱着男孩大哭道:“连哥哥,我好想娘亲,要是娘亲在他们就不会欺负我……”
男孩安慰道:“阿乔娘亲托我来保护阿乔,有我在他们不会再敢欺负阿乔。”
小姑娘止住眼泪,抽抽嗒嗒地问:“真的吗?”
男孩点点头,用衣袖把小姑娘脸上的泪水擦干。
扶着小姑娘坐到树下石凳,男孩帮忙把小姑娘发上的卷耳一颗一颗挑出来。
有些卷耳扎得深,男孩一个不小心扯得用力,小姑娘吃痛叫了一声,却也不肯掉眼泪,她坚定地说:“我不哭。”
刚刚连哥哥告诉阿乔,娘亲托他保护阿乔,但阿乔不可以再哭,要有个大姑娘的样子。
阿乔答应了,任那些卷耳怎么弄痛她,她都只是红了眼眶,不肯让眼泪掉下来。
河西村的连阳今年十岁,与隔壁元家阿乔姑娘青梅竹马长大。看见阿乔被人欺负的模样,他暗暗发誓他要保护她。
阿乔的娘亲去年病逝,今年元保长新娶了媳妇,村里的小恶霸整日用这事嘲笑她欺负她。小恶霸欺软怕硬,曾连仗着自己比他大几岁,把人收拾得服服帖帖,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欺负阿乔。
阿乔被连阳护着之后,从此就拉着连阳的衣角到处跑,有连阳在她就天不怕地不怕。
两人慢慢长大,心中的爱意渐涨,等到阿乔及笄的那年,连阳向元村正求娶阿乔。
元保长好歹在村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嫌弃连阳家一穷二白,连良田都没有几亩,居然还想癞□□吃天鹅肉,把人羞辱了一番,便打发他走了。
连阳又气又恼,他气自己无用无能,即便是娶了阿乔也无法给她安稳的日子。连阳花了三日时间刻了一把木簪子,他把木簪子送给阿乔,告诉阿乔他要去外面闯一闯,等他赚到钱再回来娶她。
在阿乔心中,连阳是那么无所不能,她怎么会嫌弃他一穷二白呢?可连阳心有不甘,最终他还是义无反顾地离开了河西村。
连阳走了,日子似乎也变得枯燥乏味。阿乔在家盼啊盼啊,最后盼来的是二娘给她定下的一门亲事。
二娘说新郎是里正之子长得风度翩翩、玉树临风,与她很是相配。可阿乔从别人嘴里听见的是那县长之子就快油尽灯枯,这门亲事是二娘收了钱,让她去冲喜的。
阿乔不愿嫁,那一夜大雨,她梦见曾连回来了,她跑到村口等了好久好久,却等不到曾连归来的身影。
大雨之后,阿乔病了,一病不起。
二娘收了钱怎么也不肯让煮熟的鸭子飞了,她把阿乔硬抬上喜轿。
阿乔坐在轿中紧紧握着手中的木簪子,回忆起从前的点点滴滴,流下了泪水。
“答应过你不哭,也答应过要等你回来,可这些我都做不到了……”阿乔最后死死盯着簪子,缓缓闭上眼,离开了这人世间。
元家收了银子嫁过去的女儿是一副尸体,气得里正找了人把元保长的位置取代了,再借故把元家田地收缴,把元家的日子搅得一团糟。
得罪了里正元家一家没有好日子过,在这河西村也待不下去,元家趁着村里农忙时节,匆匆逃离了此地。
阿乔没嫁入里正家,元家又跑了,阿乔的尸体没人安葬,还是旧时的好友顾念她们相识一场,把阿乔葬在后山上。
过了两年连阳才从城里挣到钱,荣归故里。
回到河西村连阳才发现一切早已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向阿乔曾经的故友打听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何事,故友把事情明明白白告诉他,告诉他阿乔被她葬在后山上,还有那支阿乔紧紧握在手中的木簪。
连阳痛苦不已,他到阿乔坟前诉说自己此生悔恨,金山银山都不如阿乔重要。
连阳走了,他回到城中继续经营着他的生意,每年清明、重阳都会亲自回河西村去拜祭阿乔。
今年回来连阳重新走了一遍河西村,即便已经过去了许久,他似乎还能见到当初和阿乔走过这村头村尾的模样。
走到离村子几里外的月老庙,连阳望着庙里的百年老树,上面挂着那么多祈愿的木牌,不知道他当初和阿乔写的那块还在不在呢?
一阵风吹过,树上的木牌发出清脆的声响,一块木牌突然落下,掉到连阳的脚边。
连阳俯下身捡起木牌,他看见那木牌上是歪歪扭扭的几个字:愿与阿乔常相伴。
后面是阿乔写的:愿与连阳常相伴。
天意弄人,还记得当初两人来到月老庙求了支签,签文说,他们这是命定的姻缘。
命定的姻缘吗?这一世他们终究有缘无份,那么下一世他们还能不能遇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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