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凝香听言一喜,她原本就打算借此机会向太后求个恩典, 赶紧把位份晋了,也好在其他小主面前有些颜面。
想到这里,她赶紧开口说道:“儿臣自知资质浅薄,不敢与其他姐妹相较。若得太后大恩,儿臣自当肝脑涂地相报。”她话里的意思是在暗示太后,其他的妃嫔都已晋了位,只有自己是例外。
却没想到,太后何等聪明, 哪会见套就钻。她只是笑着摆了摆手道:“从皇帝登基那日起,哀家就已答应过皇帝,无论是前朝之事,还是后宫之事,哀家一概不会干涉。纳兰采女,你对哀家的心意不错,只是哀家却帮不了你。”
说着话,太后一摆手,身后的嬷嬷立刻会意,启声说道:“太后娘娘恩典,纳兰采女明日可来领些赏赐。”
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在划清界限了。
纳兰凝香心里一冷。早知太后如此不中用,她还巴巴的过来献什么殷勤。罢了,此事不成,赶紧把另一件事办了。
“太后娘娘,儿臣为太后尽孝不图赏赐,只愿太后平安喜乐。儿臣早就听说,太后待子孙辈一向仁爱有加,为了陛下康健,您还下了一日一汤饮的令儿。虽说陛下从未喝过,但这份情陛下却是常常提起的。”纳兰凝香斗胆说道。
皇帝未曾喝汤饮一事,正是纳兰凝香从御膳房总管处得知。御膳房总管起初倒也没想到此节,只是后来在纳兰舒容的嘴角发现了一抹汤羹残痕,才发现此事。
“从未喝过?”正打算离开正殿的太后听见这话,脚步忽然一滞。“什么叫从未喝过?”
纳兰凝香心中一喜,赶紧俯身拜道:“回禀太后娘娘,儿臣也是那日听御膳房一个送汤饮的奴婢说的。她说陛下日日都不喝那些汤饮,全都是由她代劳。”
太后的眉心挤出川字纹。
纳兰凝香感受到殿内气氛的压抑,莫名不敢再开口。
片刻,上首的太后才徐徐开口道:“罢了。哀家不听这种挑拨离间的话。日后你再出去说话,也要检点一些,皇室里头,容不得诛心之人。”
说完话,太后径直走了出去,那一双紧巴巴的面孔摆明了是心情不悦的。纳兰凝香长拜在地,半句话也不敢多说。这太后,可比自己的祖母难伺候多了。
皇室里头,容不得诛心之人。
这句话反复响在纳兰凝香耳畔,她的双脚不由得有些酸软。
“小主,您方才是不是得罪了太后?”小丫头凑过来轻声问道。太后的脸色如此阴沉,她也未免有些害怕。
纳兰凝香摇了摇头道:“太后不是针对我。她脸色不好,就说明此事她往心里去了。我就不信,她能把此事轻飘飘撂下。”
纳兰凝香没有说错。
大殿后头,太后身边的老嬷嬷轻轻为她揉着太阳穴。“太后,一个小采女罢了,胡言乱语也是正常的。”
“正是因为她是一个小采女,所以才没有理由说谎话。”太后的神色颇为哀戚,显然是因为皇帝不喝汤饮一事有些伤感。
“太后您也知道,这汤饮本就对身体没有大用,皇帝不喝也是正常。”嬷嬷换了个方式劝道。
太后摇摇头道:“我何尝不知道汤饮无用。名义上,我是为了皇帝的身子,才吩咐他日日用这汤饮。可实际上,这汤饮却是我们母子情深的证据。他不肯喝这汤,摆明了就是不肯给我这个面子。”
“太后您多思了。皇帝若是真不给您面子,大可吩咐御膳房的人不必再送汤饮到乾清宫,何必送了却又不喝呢。”
“从小到大,他就不爱喝汤饮。哀家是素来知道这一点的。哀家之所以强他所难,不过就是想知道,他能为我这个母后做到什么程度。如今看来,这不是亲生的,确实是不可靠阿。”
“太后。”嬷嬷一时无言,只得轻轻唤了一声。
太后摇了摇头,“说起来,这也不怪他。当初哀家一心想让自己的儿子当皇帝,从未把他放在眼里,就连奴才都可以轻易欺负他,他怎会不恨哀家呢。”
那嬷嬷轻轻叹了一口气,“奴婢也听陛下的奶娘说起过,皇帝那些年过得确实很是压抑,也难怪他养成了这样的性子。”
“皇帝的性子孤,难遇真心人。哎,想当初哀家就看不透先皇,如今又看不透咱们的这位皇帝。呵,真是有趣。”太后幽幽道。
“看不透就不看。您现在该是含饴弄孙,颐养天年的时候了。”嬷嬷哄道。
太后摇摇头。“这是什么话。哀家是大虞朝的太后,自然要有哀家的地位。明儿你去查查帮皇帝喝汤饮的是谁,哀家要当着皇帝的面处置了她。如此,也好让皇帝知道,太后就是太后,皇帝永远要敬重哀家!”
嬷嬷无奈的叹了口气,却连半个不字也说不出来。原本太后与皇帝的母子情谊就浅薄,偏偏又赶上太后是个要强耍横的,看来二人的关系是缓和不了了。
次日的御膳房里,御膳房总管正督着小奴才煮汤饮。
纳兰舒容进门后洗了把手,赶紧准备好了食盒问道:“今儿煮的什么汤?”
总管懒懒瞥了她一眼道:“今儿是山枣枸杞汤。”
“山枣?这个季节的山枣果肉坚硬,果皮更是不好克化。为何偏偏选了此汤?”纳兰舒容开口问道。要知道,这些汤到最后都会进到自己的肚子里头,她自然不得不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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