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药苦口,”唐皇舀了一点,轻抿。
登时苦得皱眉。
“不苦,瞧,朕都帮你尝过了。”
“真的?”
莲妃转过头。
大眼水雾蒙蒙,煞是娇软可怜。
“真的,朕几时骗过你,”唐皇忙舒展眉心,表示此言不虚。
“那好吧,”莲妃伸出略有些丰腴的手臂,软软的搭在唐皇手背上。
内侍急忙垂下眼,佯作未见那一截细腻白皙的藕臂。
唐皇拉她起来,把碗凑过去。
“瞧你,嘴角都有药汁,”莲妃伸出保养极好的指尖,轻点唐皇嘴角。
淡淡的香气瞬时充斥口鼻指尖。
适才的旖旎瞬时涌入脑中。
唐皇喉结快速滑动,眼睛忍不住直勾。
莲妃低笑,眼角飞起,妩媚动人。
唐皇再忍不住,挥退众人,搁了碗,迫不及待的掀翻红帐。
这一消磨便是大半日。
傍晚,两人情意缱绻的用了晚饭,便腻在一处。
正你侬我侬之时,听得自家小妹来访。
唐皇很是不耐,想要打发了。
莲妃却从唐皇怀里起身。
“正巧,我前几日还想她有些日子没来了。”
“本想过几天请她入宫小住。”
“不想她这就来了。”
听得这话,唐皇又能说什么。
他只好命内侍把人带进来,并在小妹见过礼之后,转去前殿。
随手翻阅了几篇公文之后,便不感兴趣的搁手。
“来人,请朱郎君来。”
内侍自门外进来,又恭谨的退出。
没多会儿,朱小郎便阔步进来。
“你可来了,”唐皇正百无聊赖,见了伙伴,急忙下了高台。
“臣见过圣人,”朱小郎见礼。
“哎呦,跟我还这么客套,”唐皇拉他起来,道:“早年你可从来不这样。”
朱小郎笑。
“早年年少轻狂,自觉那般才最快意。”
“一晃多年,臣已不复当年少年,自然要受条条框框的约束,再不敢妄为。”
“这样不好,”唐皇摇晃脑袋,“朕还是喜欢当年的那个你。”
他道:“朕许你,没有外人之时,便与从前一样。”
“圣人,”朱小郎忙见礼。
“好了,”唐皇一把拉住他。
“来,陪我下棋。”
他扯着朱小郎往案几边去。
朱小郎脚下有些踉跄,却每一步都踩得刚好。
“来,你我手谈几盘。”
唐皇率先坐定。
朱小郎瞥了眼,讶然。
“这是古谱。”
“正是,”唐皇有些得意。
“这可是我好容易寻来的。”
朱小郎心里却在极快的时间打了个转。
唐皇的一言一行,他那里皆有详细记录。
这些年来,这位出宫的次数屈手可指。
这两月他也没召见什么外臣。
那他这古谱是从何而来?
想想莲妃的反常,答案已是十分明显。
朱小郎在心里暗自记下。
陪着唐皇玩到夜半之时,公主过来请辞。
夫妻两相携回去。
翌日,朱小郎便命人查起这位早已沉寂与深宫之中的平民妃子,齐妃。
蜀中乃是朱家地盘,只要想,就没有什么是查不到的。
不到半日,齐妃近两年的活动便呈了上来。
朱小郎看完,揉了揉眉头。
一个只有两个丫鬟服侍,且时常缺香少火,不得不打发丫鬟出来,以变卖首饰才勉强苟活的娘娘,又怎么可能有那等作乱的本事?
看来,那份棋谱,是她运气使然。
然而,被莲妃一闹,她的运气也是到头了。
以莲妃的跋扈,定会将她剥皮拆骨。
朱小郎将纸条凑到火边点燃。
待到烧为灰烬,他起身往内院。
公主正在逗弄悬在廊下的鹦哥儿。
见他过来,便笑道:“你瞧这个玩意儿,还挺机灵。”
“机灵,机灵,”鹦鹉跳着脚,反复重复着。
朱小郎调了下眉头。
“从哪儿来的?”
“是采买的管事寻来的。”
“心想事成,”鹦鹉跳着脚,尖着嗓子。
朱小郎呵了声。
公主笑弯了眼,“适才我就说了两遍,它就记得了。”
朱小郎笑着点头,往屋里去。
公主又逗弄几下,便跟着入内。
“你昨日去,可见着大皇子了?”
朱小郎道。
“没,”公主轻蹙着眉头。
“那孩子受了些风,还在将养呢。”
“可严重?”
朱小郎问。
“似乎不轻,”公主轻叹,道:“这孩子也是个命苦的,生下来便七灾八难,每一天顺当的。”
“不过在宫里,哪一个孩子不是这样?”
朱小郎轻握她手。
“所以我总说,我很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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