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莽汉哪里是激动一点,若不是自己带着朱家军,他在刚才就能活吃了自己。
魏堰又道:“适才我已命人去河道清点战死的兵士。”
他道:“除开骑兵,步兵也有一千余人。”
他看向江远。
江远侧开眼,没有吭气。
魏堰道:“两位奉命前来讨逆,而今贼首尚在逍遥,两位甫一到便连番上折。”
“两位可有想过,唐皇会如何反应?”
“自古将帅不合,便是军中大忌,两位可是要唐皇临时换将?”
魏堰忽的将尾音拔高,目光炯炯的看着两人。
朱二郎和江远皆低下头,不吭气了。
若真到了那个地步,点了两人的唐皇被打脸,两人回去了也没好果子吃。
魏堰静等几息,缓和了口气,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时失利并不能代表什么。”
他道:“只要我等齐心协力,未必不能夺回失地,将汪家二贼擒获伏法。”
“到时不是什么仇都报了?”
经过这么长时间,江远充血的大脑渐渐恢复些冷静。
他将利害得失衡量一番之后,点头道:“是我失态了,”他起身拱手,道:“刚才有所冒犯,还请二郎君莫要往心里去。”
在场之中,就朱二郎年纪最小。
江远都已这般,他也只能起身回礼。
二人重又坐定,虽然心里还有些别扭,但起码面上和缓许多。
总算将两人劝和,免了一场风波。
魏堰暗自松了口气,同时也只心里犯起了愁。
从早前的战况来看,这两位都不是什么统帅全局,谋定而后的主。
汪家那边却是诡计百出,精于算计。
两边统帅智谋不对等,实在不是已方之福。
而在另一边,被魏堰定性为精于算计的汪三郎正向汪二郎回禀战况。
听说歼敌四千余众,已方只有百人不到的伤亡,汪二郎不由红光满面。
他大力拍着汪三郎肩膀,大笑道:“好样的。有此功勋,我看谁还能拦着你入嫡支。”
汪三郎微低着头,腼腆的笑。
“你准备准备,这两天我便请几位族叔过来……”
“二弟,这是有什么喜事吗?这般高兴,”洪亮的声音忽的从外头传来,打断汪二郎的话头。
屋里两人皆往门口望去。
汪大郎带着几个亲卫快步行来。
汪二郎眯眼看向汪大郎身后。
自己的几个兵士皆被人按住。
他皱了皱眉,示意汪三郎略微靠后一些。
“是大兄啊,”他快速调整表情,露出个亲切的笑意走上前去。
汪大郎迈步进来,笑着拱了拱手。
汪二郎道:“也没什么,就是文渊听说剑南派了人来,便去试了试水,那水准也不过如此。”
“哦,”汪大郎轻挑眉头。
第四百零九章 压力让人进步
汪二郎道:“大兄,文渊那一支已经没什么人了,我打算把他收入嫡支,你看如何?”
汪大郎转眼看汪三郎。
汪三郎所为,他一早就知晓。
可就是这样,他才更加心惊。
要知道他亲爹可以说是死于阿耶之手,虽说阿耶已经亡故,可谁又知晓他是不是怀恨在心,伺机报仇呢?
面对汪大郎冷厉的审视,汪三郎嘴角含笑,温和的拱手施礼。
汪大郎目光闪了闪,示意汪二郎去一旁。
待确定汪三郎听不到,他道:“二弟,你可莫忘了他阿耶是怎么死的?”
汪二郎笑道:“这事我一早打听过了。他并不知晓前因后果,也不知是何人下手,而且他的手里已沾满朱家和禁军的血,若不投靠咱们,他自己也没活路。”
汪大郎看了眼弟弟,道:“我话止于此,轻重你自己掂量。”
汪二郎笑了,眼内微闪精光。
“大兄,你该不会是怕他跟了我,让我如虎添翼吧?”
汪大郎哼了声,道:“随你怎么想。”
他一甩袖子,阔步走了。
汪二郎笑望汪大郎走远,过来拉住汪三郎道:“大兄已经同意,以后你便归入嫡支,行六。”
汪三郎呵笑,拱手长揖。
而在距离此地几百里之外的河中府,柳福儿无语的看着受命而来的梁家军。
她都说了是悄悄见人。
他还送来几百个,他是要她跟汪家打上一仗吗?
柳福儿在心里吐槽梁二小题大做,与众人登船。
河东距离汪家此时驻扎营地不近,加上柳福儿不愿惊动近在咫尺的梁大,大船选偏僻几乎要废弃的水道航行。
如此过了五天,在柳福儿了解了梁二派来之人的所长之后,大船靠上一处水势略浅的河岸边。
桅杆上,负责瞭望的两位前来回禀,再往前行三十里便有大片营帐驻扎。
柳福儿起身来到甲板。
赤槿急忙拿了披风,紧追出去。
不知不觉已是深秋,河道风凉又急,直透了衣裳往骨头里钻。
裹好披风,柳福儿眯眼望着远处。
其后,擅长侦查的几人来到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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