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抢好了,”徐四带着些微笑,淡淡的道。
“你,”徐大用力的深吸口气。
这他难道不知道?
要是那样,不说花费几何,但两面受敌这一项就让人吃不住。
若是因此折损过剧,便是回去了,他也不好交差。
徐四已转开脸,道:“大兄,十一娘已经生产,孩子情况也不是太好,我想回去照看她们一段时间。”
“这个时候,你要走?”
此时,徐大已没有早前的心思。
梁二混不吝不是一天两天了,谢大看着温文儒雅,其实就是个笑面虎。
若是徐四走了,那以后交涉的事情,定然要落在他头上。
他自忖根本搞不定这两人。
徐四冷淡的盯着袍脚,闷不吭声。
徐大抿起嘴,用力按捺着。
半晌,他柔声道:“四弟,弟妹那边你不必担心。”
他道:“我已交代你阿嫂照看,她是生养过的,知晓该怎么做。”
徐四道了声谢,道:“我还是想回去看看,不然不能安心。”
徐大盯着徐四片刻,轻轻呼出胸中郁气,道:“你若想回,那就回吧。”
他道:“你初为人父,担心也是情理之中。”
徐大轻叹,道:“看你现在这样,倒让我想起当初润儿才刚出生时的情景。”
他笑道:“你还记得吗?我当时都高兴傻了,要不是你,我还不知要怎么失态。”
昔日,兄弟相处的情景在眼前浮现。
徐四终于露出丝真切的笑意,微微点头。
徐大见他这般,才微微松了口气。
只要他还认自己,那么回去也不妨事。
徐大笑着拍拍他,出了厅堂,便回了早前自己的院子。
才进门,他便立刻手书一封,命亲卫立刻出城,将信亲手交给自己的妻室宋氏。
亲卫心知不是万分重要,徐大绝不会派人过去。
当下表示绝不负使命。
徐大点头,摆手示意他赶紧去办。
亲卫一路疾行,趁着宵禁未启,悄然离城。
另一边,徐四简单整理自己的东西。
徐大亲卫寻来,言道:“郎君交代我护送四郎君回淮南,不知郎君打算几时启程?”
徐四一早就归心似箭,听得他这般问,便道:“越快越好。”
亲卫道:“船上还有些配给,只却些新鲜的时蔬。”
徐四摆手,道:“待经过集市,补充一些便是。”
亲卫侧身,请他先行。
徐四望了眼徐大院落,想要过去。
亲卫道:“大郎君说知晓四郎君心急,兄弟间不必那些虚礼,早些回去才是正经。”
徐四眼神微微晃了晃,面上显出一丝动容。
亲卫看在眼里,心里另有计较。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大船。
此时夜色已经深了,要想通过关卡就需得谢大或是侯泰应允才行。
徐四直接命船靠上府衙后面角门的阜头,下船寻人。
谢大听得徐四要走,微微讶了下。
徐四将情由讲与他,谢大笑着道喜,送他上船。
徐四浅浅的笑,拱手道别。
消息没隔夜就传到侯泰那里。
听得是谢大亲自写的过所,侯泰摸着下巴琢磨了会儿,忽的笑了。
吴大郎正巧也见,见状便道:“你笑什么?”
侯泰眉头微挑,道:“徐大才到,徐四就走,这里面定然没那么简单。”
吴大郎笑道:“怕是因为洪州,两兄弟起龌龊了吧?”
侯泰摇头,道:“该是还有别的事。”
吴大郎想起徐家两兄弟,一同出城,回来时却只徐四一人。
“难道真的掰了?”
不止徐家,便是吴家也知晓,徐大最大的智囊便是徐四,若两人果然分开,与吴家来讲,绝对是件好事。
侯泰动了动眉头,眼睛咕噜噜直转,显然在打主意。
吴大郎道:“那边我有几个同窗,还是我来吧。”
侯泰一笑,道:“也好,”想想又叮嘱道:“莫太露痕迹。”
“放心,我心里有数,”吴大郎笑着往外行去。
侯泰只想了一瞬,便把这事搁下。
淮南那地方都是文人出没,他一个武人还真帮不上什么。
不过这徐家兄弟感情还真是脆弱,稍微一点风浪就出了状况。
侯泰想起远在洪州的梁二。
也是他仗义,知晓自己的难处,宁可得罪徐家,也来帮忙。
侯泰自觉自己亏欠梁二良多,转去一旁的书案后,手书一封,送往江南。
两月之后,江南庄稼成熟。
才一收割,吴节度使便命吴二郎送整整两船粮食去洪州。
瞧着圆润颗粒饱满的粮食,梁二笑眯了眼。
便是看吴二郎也顺眼不少。
吴二郎早在吴大郎的来信里便知晓梁二脾气,乍一被他如此对待,反倒有些受宠若惊。
梁二笑得一脸温和,确认粮食全都收入仓中,才去校场盯着兵士训练。
早前夺的岳州衡州,那都是跟黄家军交战,理论上与刘家并不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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