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节度使点头,示意他自便。
侯泰向两人拱手,转身出门。
待出了府衙,侯泰轻吐口气。
这一关总算是勉强过去。
建议他也给出,若吴家人不同意,错失机会,他也无可奈何。
侯泰望了眼碧蓝开阔的天际,阔步往军营行去。
而在屋里,吴二郎正问吴节度使该如何做。
吴节度使也在反复的考量着。
徐四的能力,他并不是不知道。
也因此,侯泰的提议才具有诱惑力。
在吴节度使看来,若此事是真,那便是难得的机会。
可若不是,便很有可能钻进徐四设下的圈套。
现下,吴家的兵马就只有这几万余人,若损失两万,想要固守建州,怕有些难了。
吴二郎连问两声无果,反而还被吴节度使打发出去。
如此思量一天之后,当天夜里,侯泰被吴节度使叫去书房。
两人商量许久,待到天色微明时,侯泰才脚步匆匆的出去。
半个时辰之后,城门无声无息的洞开。
十几艘战船随水流飘去城外。
清晨,吴二郎照例去营帐巡视,立时发现本已驻扎着的满满营帐空了大半。
他眉头微动,转头去粮库。
军需官昨夜忙了半宿,这会儿正睡着。
听得兵士来报,他懒洋洋睁开眼。
正看到吴二郎立在床边。
他唬了一跳,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道:“二郎君,你有事命人来传便是,又何必亲自过来。”
吴二郎随意的唔了声,转去一旁的榻上坐定,道:“昨晚可是熬夜了?”
军需官系上衣襟,快步来到榻边,恭谨的站定了道:“大人昨夜急召,命下官运粮上船,这才回来不久。”
吴二点头。
军需官能调动的人手,他心里有数。
略一盘算,便大抵知晓侯泰带了多少粮草走。
军需官小意看着吴二郎,静等吩咐。
吴二郎随意摆了摆手,道:“行了,我没什么事,你接着睡吧。”
他起身往外走。
军需官要送,都被他阻了。
军需官目送吴二郎出门,有些莫名。
合着他急忙忙过来,就是为了问这个吗?
门外,已经走远了的吴二郎脸色微沉。
吴节度使下达这一命令时,根本没有通知他。
若是大兄在,定然不会如此。
南州城外,吴大郎很快收到侯泰传来的信。
知晓他欲与自己夹击,来攻南州,吴大郎立刻加紧备战。
建州距离南州不远,但侯泰有心避开吉州,便刻意绕了远路。
南州城里,一早恢复从前的状态。
前有崔八郎追击吴大郎,后有徐大攻下临安,以及徐四保住吉州,侯泰败退等一连串的捷报,让负责此城的守备放松许多。
即便城池边缘还有吴大郎驻守,但在守备看来,吴家余下的不过是残兵,就如秋后的蚂蚱,没几天蹦跶了。
也因此,在吴大郎在边界再次进攻时,他根本没想到求援,而是带了城中兵士阻击。
吴大郎在探明其人马后,便边战边逃。
守备初时还挺得意,但随着时间推移,他渐渐感觉不对。
就在他喝令退兵之时,他接到城里来报,吴家集结大批兵力,正在攻城。
守备急声喝令兵士回撤。
吴大郎却在这时忽然发动攻势。
兵士撤不回去,便只能留在这里缠斗。
守备急得眼睛泛红,确实半点办法也没有。
救援的消息一次急过一次。
待到最后,守备咬牙,纠结着要不要舍弃被缠住的兵士。
就在此时,一骑单骑疾奔而来。
守备定睛,看清来人,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那是他亲随,负责留守城中。
亲随勉强撑到守备跟前,一骨碌倒在地上。
守备急忙去扶道:“城里怎么样了?”
第五百二十章 应对之策
“城丢了,”亲随哽咽,眼中的泪和眼角的血混在一处,滚落到他肩膀上。
那里有枝穿透锁骨的箭簇随着他呼吸颤动。
“大人,对不住。”
亲随愧疚不已。
守备握着他手,看着他被鲜血染红了的衣襟,紧咬牙关,道:“此事与你无干,是我之过。”
亲随张了张嘴,却没办法再说,只颓然的吐了最后一口气。
身后,传来一阵急过一阵的厮杀声。
守备转眼,见自家兵士还在厮杀中不停的消耗。
守备望了望远处冒着滚滚黑烟的城池,喝令鼓手发布全力一战的号令。
一直跟着个他的亲随急声道:“大人不可呀。”
守备看也不看他,只盯着位于队列之后,被兵士重重护卫着的吴大郎,翻身上了马。
亲随眼见他劈开阻拦的兵士,直奔过去,便明了他的意思。
城池被夺,又损兵折将成这般。
回去之后,失职一责定然是逃不过的,或许还会殃及家人。
可若战死在此,便是有过,徐家也会遵循死者为大的规矩,不做计较。
死自己一人,得保全家,这买卖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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