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祸不单行,等到这一人一龟再落了百来丈时,突然感觉到下方腾起巨大的水花,动静之大,盖过了瀑布的轰隆声。
低头一看,好家伙!
下方的深潭里,跃出了一头浑身漆黑的怪物来!
看着像是一条鱼,黑色的鳞片拍打在水面上溅起千层白浪,怪物纵身一跃,向着天空露出满嘴锋利的獠牙。
照这坠落的势头,兰不远和老龟八成能直通通地掉进它的嘴里去!
兰不远骂了句娘,揪住龟壳,四手四脚往上蹭。
她的小心脏还没能从乍见这怪物的震撼中缓过来,便感觉到一阵狂风压顶。视野蓦然一暗,一个巨大的影子罩住了正在坠落的她和老龟、罩住了下方怪兽的巨嘴、罩住了整个水潭以及它四周的树。
兰不远吓乐了。
抬头一看,一头浑身乌黑的巨鸟直直俯冲而下,一双黑亮的鸟眼看起来极为专注,用掠食者特有的冰冷视线注视着下方的猎物。
巨鸟从兰不远和老龟身旁掠过,它的翅膀带起的风,将这一龟一人轻飘飘地扇了起来,在瀑流中打了几个旋,这才继续向下坠。
潭里的怪兽感觉到危机,身体往水中一缩,哗啦啦地逃。
那巨鸟借着俯冲之势扎进了水潭,俄顷,长喙中横夹着一尾扑腾的大鱼,身体像离弦的箭一般从水潭里射了出来,冲向天际。
它的翅膀扇起了巨风,不经意地带了带正在坠落的兰不远和老龟,又一次减缓了一人一龟下坠之势。
巨鱼一挣,顿时血雨滔天。
伴着这阵正儿八经的血雨腥风,兰不远和老龟平安地降落在了水潭里。
飞瀑砸落之势将一人一龟卷到了潭底,兰不远揪住龟壳,将它当成一块浮木,随着暗流飘出数十丈,然后慢慢悠悠浮上了水面。
幸好这个小潭只养活了那一只怪鱼。
兰不远和老龟狼狈地爬上了岸。
望着面前高耸入云的……野草,他们诡异地沉默了。
半晌,兰不远拧着湿透的衣裳苦笑道:“我们是不是被捏成虫蚁,随便往哪个无人的旮旯角一塞,就算是秘境了?”
老龟化成人身,抖着一身干爽的衣裳,摇头晃脑正想损兰不远两句时,突然听到隐隐约约的人声。
一人一龟对视一眼,闪进野草丛,循着声音慢慢摸了过去。
“闭、月!”一个女声咬牙切齿道,“你好狠毒的心!你以为,我当真奈何不了你?!”
兰不远急忙按下脚步,悄声道:“好像在内讧。等他们打完先。”
老龟一脸无语,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怕什么,都不能用灵气,谁还能比龟爷我强了?!”
它仰着脸,迈着八字腿儿大步向前走去。
一个很好听的、带些柔媚的男声响起:“怀瑾君,只是个游戏而已,何必太认真?无论谁得到了神器,不是都得上交宗门么?莫非怀瑾君你藏了其他的心思?想要偷偷昧下神器不成?不会吧——怀瑾君你的心思,青阳君知道么?”
“游戏?游戏你痛下杀手……”女声奄奄一息,“你,你血口喷人!”
男声轻轻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带着丝丝缕缕的媚意,挠得兰不远心头痒痒,很想看看声音如此勾人的小哥哥长什么模样。
他说:“怀瑾君,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担心看漏了一眼,会有不要脸皮的小妖精勾了你家青阳君——你可安心吧,有我在呢。我会替你好好陪着他的!”
“你放屁——你——啊!”一声惨叫后,女声戛然而止。
过了一会儿,男声幽幽响起:“有我在,青阳眼睛里还能看得见谁呢?怀瑾啊怀瑾,若不是你和他性命双修,你以为他还能留你到如今?哼!”
这一声冷哼,叫兰不远和老龟齐齐打了个冷颤。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抢另一个男人?”老龟一头雾水,挠着秃脑袋脸皮直抽。
“呵……呵。”兰不远干笑。
“我来看看是个什么货色。”老龟刷地分开面前的野草。
只看了一眼,它飞快地缩回了草丛。
兰不远一鼻子撞在老龟背上,疼得泪花乱冒:“喂你能不能提前打声招呼?”
“嘘!嘘!嘘!”老龟眉毛吊到了脑门上,一双龟眼惊恐地乱瞪。
“怎么回事?”兰不远压低了声音。
“鸟,鸟!”老龟用口型说。
兰不远一脸茫然。
老龟示意她趴下,悄悄扳开面前那根巨大的野草。
前方的野草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野草上躺着一尾死掉的鱼,它大张着嘴,颈部有一道巨大的伤口,几乎将鱼头整个切了下来,白色的死鱼眼里满是不甘心。
乌黑的巨鸟用爪压住鱼颈,有一搭没一搭,漫不经心地啄它颈上的血肉,好像在防着巨鱼装死。
一边啄,一边口吐人言:“若能在找到入口之前解决掉琳琅,那就最好了。只是那只老狐狸可不像这个蠢女人一样好对付……”
兰不远缩回了脑袋,悄声问:“这是刚才那只鸟?那只鱼?”
老龟点了下头。
“这几个名字,怎地有些耳熟?”兰不远满脸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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