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名叫“澄海君”,与她有一些小小的误会——元华君的灯会上,澄海君不满兰不远的“骚扰”,纵容手下女修追杀兰不远,闹了好大动静,最终被元华君罚去闭门思过。
此刻的澄海君再不复清高孤傲,他披头散发,闹腾得最厉害,除了喊“开门”之外,他还在喊“我是天选者”。
“这些都是人祭的候补者。”兰不远身后传来一个尖利含混的声音,“舍不得逃呢。”
白无常!
兰不远僵硬地转过身,只见那白无常笑眯眯地看着她,说道:“和我做个交易吧,我送你出去,你把我媳妇还来。”
兰不远撇嘴道:“莫非你没看见这些人挤破头也要挤进来?你这是做的哪门子交易。我拒绝。”
白仲抽着舌头笑了:“谁还不知道谁呀,你就别使小性子了,君上如今好得很,你赶快把我媳妇还来,还来还来。”
“你不是放任她独自在幽冥打了千多年滚吗?如今还找她做什么。”兰不远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若是熟悉她的人看见,一定会猜到她又准备给人下套了。
“唉——”白仲长长一叹,“我也不好混啊。若不是我兄弟白孟恰好在我魂飞魄散时成就了鬼身,我早已浑浑噩噩消散了!等到我们兄弟站稳了脚,人间早已不知过去了多少年,我是一个被家养的狗咬死的倒霉鬼,哪里还有脸面再去寻亲呢?我那媳妇是个软性子,我哪里想得到,她竟比我厉害,成了厉鬼哪!”
兰不远抱着两条胳膊,悠闲地望着他。
白仲惊奇地瞪了瞪三角小眼,道:“原来你真不着急出去。”
“不急。你继续说,我可好奇死了。”
“再后来,我与白孟便要找人帮助我们改进无约之誓,临波是白孟找着的——生前那些丢人的事,我并没有对白孟说起过。他告诉我说,找着了一只狼妖,至情至性,至癫至狂。我一听,嘿,这可不正是最好用的人才嘛。等到我发现临波是当初咬死我的那条狗时,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了……”白仲摇头摆舌,“这狗,呸,这狼妖,成精之后,倒是把做狗的那些事儿给忘得一干二净,还惦记着我的好,真是呸呸呸!”
兰不远眉头微挑:“临波倒不像是混沌的模样。它说当初与你相依为命,你媳妇勾搭野汉,谋害了你的性命,这临波一心为你报仇,要杀尽天下负心女子——我瞧着,它倒像是被人迷惑了,篡改过记忆一般。”
白仲“噗嗤”笑出了声:“篡改记忆?你的想像力可真不赖!”
兰不远不动声色地打量他。
白仲的神情毫无异常:“要篡改记忆,那便等同于在人神魂之上做手脚了——即便是君上那等修为,想要击碎一个人的神魂容易,但想要从神魂上拆条胳膊,那决计不可能,更不用说抹去原本的记忆,再换上新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兰不远的心莫名地沉了一下:“与雅乌族来往,自称梦君的人,是不是你或白孟?”
白仲惊奇地笑起来:“什么梦君,我二人乃是鬼仙,还装神弄鬼作甚!”
“那你们也不曾在临波面前自称过‘梦君’?”
“不曾!不曾!”白仲把舌头一叠儿卷了起来,又“哗啦”一声抛下去,面色有几分不耐,“快把我媳妇还给我,我还得回家守着君上呢。”
“好。”
兰不远正要呼唤御凌霄,却听到他的声音怪异地响起来。
“兰不远……闹鬼了。”
兰不远被他逗乐了,‘别闹,白无常就在这里,闹什么鬼。’
御凌霄的声音听起来干干涩涩:“那女鬼……没了。”
“嗯?!”兰不远连神念传音都忘了,“怎么会没了!”
白仲吊起眼睛瞪她。
兰不远闭上眼,压下心中的恼火,问道,‘怎么回事?你没看好,叫她跑了不成?’
“怎么可能!”御凌霄比她更恼火,“还牙是什么样的存在?!莫说这样一只破烂女鬼,即便把无道关进来,孤也敢保证他绝对逃不出去!”
‘那怎么没了?’
御凌霄顿时泄了气:“……不知道啊?反正就是没了。”
‘阿牧呢?’兰不远悬起了心。
“还在,快醒了。”御凌霄的声音听起来有两分心虚,八分不解,“这个女的可比那女鬼好看万万倍。”
‘等等……阿牧是不是没穿衣裳?!’兰不远在心中咆哮,“御凌霄你这个老色胚!还不赶紧给她弄一身衣裳!”
御凌霄径自装死去了。
兰不远睁开眼。
白仲脸色阴睛不定,吊着眼睛看她。
“你媳妇逃走了。”兰不远硬着头皮说道,“她真有本事啊,哈哈哈。”
“放屁!”白仲忍不住爆了粗口,“你定是将她关在还牙里面,怎么可能逃走?!”
兰不远眉心微微一动,心想,‘他既知道还牙在我手上,便证明无道是信他的。’
“实不相瞒,这件事我也十分不解。”兰不远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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