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阳!”苏小慧惊呼起来,忙去握他的右手。陆湛阳一脚急刹车停在路旁,随即右手一捞,回身将苏小慧紧紧抱住……
“我和宋艳霞可不可以脱离母子关系?”陆湛阳将脸埋在苏小慧的肩膀上闷闷地问。
“从法律角度来说,不可以。”苏小慧一边安慰着轻抚他的后背一边说,“从情感上或许可以‘断绝’关系。但,除非有收养关系的存在,否则亲生母子之间的天然血缘关系在法律是不可以解除的。”
“我小时候她从来都没养过我……”陆湛阳的声音里充满了委屈,仿佛像是一个受了亏待的小男孩在控制自己的不公平遭遇。
“唉……”苏小慧叹了口气,“法律就是这样……等她老了,你还是要对她尽赡养义务的。即使小时候她没抚养过你,甚至即使你提出放弃继承她的遗产,都不是成你将来不赡养她的理
由……”苏小慧觉得自己说出这番话后简直就变成了狗血电视剧里的经典白莲花,可她也没办法呀,这只是实话实话。
陆湛阳默默地抱着她,苏小慧感觉到了他从灵魂深处散发岀来的那种悲哀。
……
“湛阳,我给你讲个笑话吧。”苏小慧和陆湛阳在附近找了个餐厅,一坐下苏小慧就笑盈盈地说道,她不想让陆湛阳一直沉浸在沮丧中。
“哦?我们苏大法官还会讲笑话?快说来听听!”陆湛阳很捧场,看向苏小慧的眼神满是温柔的笑意,做出一脸期待的样子。
“咳,咳……”苏小慧故作夸张地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这也是我才看到的,我觉的挺有意思的。说从前有个小书生养了一只细毛鸡,爱若珍宝,成天赏玩。他的先生姓石实在是看不得小书生这副玩物丧志的样子。一日,小书生出来溜鸡,鸡一下子飞到了一截木桩之上。正巧此时石先生打这儿路过,于是他便当机立断,从怀中掏出弹弓一下子就把鸡打死了。小书生看着一头栽下死在木桩后面的鸡不禁嚎啕大哭起来。而石先生却得意地捋着三缕山羊胡笑眯眯地走过来,说道,‘哎呀呀,见次情景夫子我不禁想到了一个上联:细羽家禽木后死。小书生,你来对对,说个下联出来。’小书生看到自己的爱宠被杀正伤心欲绝哭天抢地呢,一听罪魁祸首竟然还让自己对什么对子不由的气得牙根痒痒,眼珠一转,指着石先生大声答道,‘细羽家禽木后死,粗毛野兽石先生。’石先生一听就火了,竖子无理!刚要大发雷霆,却仔细品了一下这副对子,惊觉小书生竟对得十分工整,于是只能自认倒霉,拂袖而去……呵呵呵呵呵……”苏慧还未说完就自己先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看着陆湛阳。
好吧,陆湛阳确实是停顿了三秒钟。他仔细地考虑了一下这个笑话的笑点究竟在哪里,可惜没想明白,于是果断地不想了,跟着苏小慧一起笑了起来。
苏小慧虽然说不上是个察颜观色的高手,可那也是个能对当事人大概的面部表情做出个初步判断的主儿,假笑还看不出来吗。她不禁撅起了嘴,抱怨道,“不好笑就别勉强笑了嘛!你假笑的样子还真丑。”说着朝陆湛阳皱了皱鼻子,做了个鬼脸。
这回陆湛阳是真心实意地笑了起来,被苏小慧的鬼脸给逗笑的。随后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其实……我没太听懂。”
果然!苏小慧叹了一口气。她妈就曾经告诫过她,让她尽量不要给别人讲笑话,因为很容易把原本还算活跃的气氛给讲死。她简直就是个“寒冰射手”,讲出的笑话没几个人能get到笑点的。
苏小慧有些挫败地耷拉下肩膀,怏怏地解释道:“这个笑话里,小书生表面上对了个狗屁不通的下联,可事实上每一字都是和上联呼应的,如细对粗,羽对毛,家对野,依次例推。所以小书生其实是用一个极工整的下联骂了先生,先生还不能训斥他,只能忍气吞声……”
有些笑话真的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说得明明白白了就不好玩了。讲笑话的最高境界就是你说一个笑话,对面听的人能会心一笑,四目相对,心照不宣,别人不知道你们为什么笑,只有你和听笑话的人自己知道妙在何处,大概就是那样一种心有灵犀的默契感。
陆湛阳看着苏小慧一脸的挫败,微微有些自责。小慧那么用心逗他高兴,他却“太没文化”没听懂她的笑话。陆湛阳并不知道,苏小慧其实就是个“寒冰射手”,这世上还真没几个人能欣赏得了她讲的笑话……
宋艳霞起诉武小强离婚纠纷一案最终立在了赵斐名下。赵斐将十个手指头捏得咯咯作响(好吧,并没有),咬牙切齿地在心里说:我倒要看看陆湛阳这个奇葩老妈到底是何方神圣!
……
苏小慧和周川原本相约十一月底一起吃个午饭,谁知道苏小慧这边却状况不断,这么一拖就到了十二月初。这天,天气颇为阴沉,隐隐有些要变天的样子。为了下午上班方便,两人约在了西城法院附近的一家餐厅,不是什么繁华地段,也非节假日,今天的天气又这样差,所以即使是中午时分,这家餐厅也清静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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