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既然当时都没从许府的帐上花钱,现在请神医的这笔钱就更不好从许府的帐上走,李知书最近又出了这一档子事,更是没办法跟许朗开这个口。
所以这以后神医的有关花销也只能李知书一个人硬抗,但显然,自冬衣一事之后,许朗就对李知书没有从前那么信任了,府里有关大笔银子流动的事情许朗都要亲自过问,所以李知书想从许府的帐上抠钱,最近这段时间是肯定不能了。而且李知书也就此事长了记性,以后再让她从这些地方找补,她也得好好三思一番才是。
李知书在脑子里想着生财之道,但想来想去,陛下赏赐许锦言的那两箱东西就出现在了李知书的眼前,李知书贪婪的想,若是那两箱子东西都归了她,那她还用在这儿算什么帐。那两箱子东西不知道要值多少钱。
此时李知书的贴身婢子柳叶从门外走进来对李知书道:“夫人,那个晕倒在徐御史面前的下人被大小姐做主调到了桂念院伺候。”
李知书一摔面前的茶杯,恨声道:“我就知道,此事绝和那个贱人脱不了干系。”
李知书气的不能自已,尤其是联想到许锦言现在手握那么多的财富,自己却穷酸的连大夫都请不起,李知书更是眼眸迸发出冷意。
许茗玉在一旁听出了关窍,当日温鼎的时候她没去,但是之后她也听闻了李知书关于下人冬衣的那件事,她第一直觉就是觉得是许锦言在背后搞的鬼,现在果不其然就是她。
许茗玉看着李知道书叹气道:“娘,我早说要把许锦言斩草除根,你却一直放任她活到现在,人家现在又是宁安翁主,手里还有陛下的赏赐,一日比一日张扬。从前她还少不得给上娘你几分薄面,但现在她可是一点也不在乎了,她能把那下人调进自己的院子里,明摆着是告诉我们此事是她干的,偏我们还奈她不得。”
许茗玉想起那一日,婢女端来许锦言送来的茶,她低头一看,发现是那名贵至极的海棠春色,心知肚明许锦言这是故意刺激她,她立马就把那杯茶泼了出去,茶杯都整个碎在了地上。
许茗玉也知道许锦言这一次入宫得了不少赏赐,可她没想到那赏赐会这么的多,这么的厚,李知书惦记上了那两箱子的赏赐,许茗玉又何尝不是。
许锦言入了一次宫就得了个翁主的身份还有这么多的赏赐,那马上可就又是除夕夜宴了,许锦言势必又要入宫,以那贱人的心机,到时候指不定又能得些什么东西。而许茗玉想了想自己,自己这么一张脸,别说是除夕夜宴了,连府门都出不了,这么一想,就不由气的咬牙切齿。
“这个贱人居然如此嚣张,她真的以为我拿她没有办法么?”李知书目光吐露阴狠,她捏着衣袖细细想了一想。
“玉儿,你听好,你表哥和那神医说话间就来了,等那神医一来,你就先专心治脸上的伤,别管其他的,至于那个贱人,我自然有法子对付她。”
——
冬衣的事情还没过去几天,李知书如今的处境的确是有一些尴尬,冬衣的那件事情明晃晃的摆在那里,许朗就是忘性再快也没办法这么快就心无芥蒂。
尤其李知书在许朗眼里一直都是一个知书达理,不食人间烟火的形象,这陡然变成了这样一副克扣下人冬衣的丑恶嘴脸,许朗实在是无法接受,所以最近对李知书的态度一下子降入了冰点。
李知书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也不敢在许朗面前造次,每日都看着许朗的眼色办事。这些年里李知书虽然为了把许朗攥进手心里,一直伪装着那副知书达理的温柔面具,但是李知书也会时不时耍一下小性。
从前许朗觉得那是夫妻间的情趣,但是自下人的冬衣一事过后,许朗回忆以前的事情,却渐渐觉得李知书偶尔耍的那些小性其实是她的本性暴露。
许朗对李知书越发不满了起来。
李知书一直试图弥补此事,最近几日更是加倍小心温柔的对待许朗,许朗看爱了多年的妻子这般小心谨慎的样子,狠了心几天,最后还是忍不住稍微温和了些神色。
许朗这个人一向自私又自利,对待许锦言的母亲周涵利用完就抛弃,一点的愧疚都没有,这些年让他唯一动了些真情的只一个李知书。所以许朗还是不愿意放弃李知书,李知书代表了他青年到现在所有的真情。
他亲手将李知书从姨娘扶成夫人,为了李知书他已经投入了太多的东西,如果现在放弃李知书就意味这他投入的那些精力与时间都打了水漂。
而没有感情的人越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没有感情,许朗也是如此,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一个毫无感情的人,所以即使李知书已经使他极为失望,他也不愿意彻底和李知书翻脸。
可是此时若是出现一个可以让许朗寄托感情,将投入到李知书身上的感情全部转移过去的人,若是有了那么一个人出现,以许朗的性子,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抛弃李知书。
李知书的外甥李探和那位江南神医是在一个下大雪的下午来的。李知书亲自在门口接人,被雪花吹了满头的白,看着便觉得极冷,但是马上就要接到这位救命稻草般的神医,李知书的心是热乎的,所以她也丝毫不介意这些皮肉上的寒冷。
那江南神医名唤诸葛清,和诸葛孔明听起来倒像是本家,生了长长的白胡须,看着也有几分道骨仙风的意思,只是那眉宇之间却极为精明,生生破坏了他精心营造出来的虚假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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