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儿媳妇终于回来了。李将军的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就说嘛,儿媳妇最是懂事的人,怎么能在外面待那么久都不回来。
这不,气消了就赶回来了。
这回他一定要替儿媳妇好好的教训李扬飞那个臭小子,以后李扬飞要是敢再去那些烟花之地,他就拿军棍打死那个臭小子!
李夫人比李将军先一步接到沈嘉珏,她扶着沈嘉珏的身子心疼的道:“你这孩子,就是生气也不应该一走了之,这些天都快把我们急疯了。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们以后有什么脸去见你爹!”
沈嘉珏微微笑了笑,她将李夫人的手很得体的推开,“娘,我很好。我这几日都在宁安郡主府里住着,郡主是个温柔又善良的人,待我很好。您不用替我担心。”
李夫人被沈嘉珏推开之后,心里稍微有些异样。带着疑惑的目光,她抬起头看了一眼沈嘉珏,沈嘉珏消瘦的容颜上含着笑意,连一丝类似悲伤难过的情绪都没有。
李夫人忽然就觉得有些事情可能不太妙了。李将军浑然未觉沈嘉珏的变化,随口便对沈嘉珏道:“回来了就好。快回房里歇着,爹这就出府把李扬飞给你找回来,他去找你了,这两天没一天是着家的,当然,他的事儿还没完呢。这么欺负你,这回爹一定好好教训他,给你出气!”
李将军看着瘦弱的沈嘉珏,不禁眼里有些湿润,他知道沈嘉珏受了大苦,孩子没了,自己又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差一点就去见了她战死的爹。
李将军是李扬飞的爹,但是沈嘉珏也是李将军看着长大的,面对这样一个又是女儿又是儿媳的人,李将军怎会不心疼。
“思思,是爹对不住你。从前太惯着扬飞了,让你受了这样大的苦。若是爹前些年将扬飞管的紧一点,你也不至于…。都是爹对不住你。”李将军看着瘦削面黄的沈嘉珏,越看心里越难过。
老友是本着信任才在临死之前把女儿托他照料,结果他不但没照顾好,还任由李扬飞将沈嘉珏毁成了这样。
若是老友在天之灵看到了自己女儿如今的这副模样,一定得后悔当初把女儿交托给他。
李将军说的激动,甚至有些老泪纵横,但是沈嘉珏却向他摇了摇头,很真诚的道:“爹,你不用责怪自己,也不用责怪扬飞。从前的事不怪他,都是我一个人的执念太深,才将事情逼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李将军心里一紧,也意识到了些不对劲的地方。他想多说两句,沈嘉珏却向他和李夫人郑重的道了句,“爹,娘。儿媳有话想对二老将,请二老入厅上座。”
李将军和李夫人都不愿意上座,谁都看出来沈嘉珏不太对劲,上座…和上火坑一样。但不愿意是不愿意的事,沈嘉珏一再恳求,李将军和李夫人也都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座。
李将军和李夫人刚一坐定,沈嘉珏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白色披风的衣角都随着她跪下的动作而飞扬了几分。
李将军夫妇登时大骇,沈嘉珏如今的身子怎能行如此大礼,李夫人就要下来搀扶,但沈嘉珏却没有给李夫人这个机会。
沈嘉珏大声道:“爹,娘,儿媳不孝。与夫君李扬飞缘分太浅,今生无法维持姻缘,也无法再孝顺二老。”
沈嘉珏顿了顿,复又道:“二老对沈思思的养育之恩,沈思思难以报答。但只要沈思思活着一日,便一定会偿还二老的恩情。”说罢,沈思思起身,走到了李将军夫妇的面前,将一封和离书高高举起,随后将白披风撩起,又跪在了地上。
李夫人又急又惊,立刻从座位上走了下来,“嘉珏!你说什么呢?”
李将军也更是难掩震惊,“思思,你可不要在气头之上做傻事!”
沈思思极坚定的摇头道:“李将军,这件事是沈思思大彻大悟之后的决定,非是一时的气话。这些年我限制了扬飞的自由,也将自己死死圈住。若是继续,我只有死路一条。但有人曾经对我说过,生命很宝贵,禁不起蹉跎,若是过不下去了,就得换一个活法。”
“沈嘉珏的人生已经过不下去了,所以从今天开始我要作为沈思思活下去。”
沈嘉珏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李扬飞的妻子,没有自我,只有那一份愚蠢的爱。
但是沈思思是沈思思,独立完整的一个人,不再为任何人而活,也不再为任何人献出所有的爱。
“这封和离书,还请二老收下。”
“嘭”的一声,大门被一脚踹了开来,手捧和离书的沈思思回头望去,门口站着一个人,原本健壮的身子消瘦的几乎病态,他似乎有些站不稳,左手扶着门框而立,手上青筋暴起,足可见他用了极大的力气。
他死死的盯着她,眼神却满是慌张和愤怒。
“你……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已经颤抖的不成样子。在看见李扬飞的那一瞬间,沈思思还是不可抑制的抖了一下,不是慌张李扬飞的出现,而是害怕。
她惧怕那个杀了她的孩子,还差一点逼死了她的人。沈思思低垂下眼帘,强硬的迫使自己不要害怕,本来今日就是挑了个他不在的日子来送和离书,非是她怕自己和离的心思受阻,她的决心已定,绝不会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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