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假扮他师父的人唤了他‘一净’这个名字,这名字是山谷道人所赠,出了三清观他可就再没把这个名字说出过嘴,就连跟在身边的弟子知晓‘一净’这个名字,都是因为他是当年三清观的洒扫的奴仆。
这般的秘辛,除了三清观里面的人,外界绝无人能知晓。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能知晓我和我师父的过去!”张天道大怒出口。
那假山谷道人向张天道的方向走了两步道:“是我疏忽了,小童,给我把脸上的易容解了,让他好好看清楚我是谁。”
张天道惊讶望向身旁的弟子,那弟子垂着首,不敢看张天道,只是将手里的绢帛向许锦言的方向一挥,将药粉撒到了山谷道人的脸上,药粉星星点点的洒到了脸上,那张容颜便在张天道的眼前慢慢起了变化。
直到那山谷道人将假胡子从自己脸上撕了下来,张天道的眼神才顿时清明,他用力的揉了揉,再向前一看,那道骨仙风的山谷道人瞬间变成了一清婉动人的女子,女子穿了一袭道袍,道袍上沾了些灰尘和泥垢,如此不适宜的装扮被她穿在了身上,但这并不影响她含笑而立,淡雅灵动的气质。
“许锦言?”张天道不敢相信的又揉了揉眼睛,他惊慌失措的后退了两三步。
“小童!你背叛了我!”张天道向身旁的弟子质问出声。
易容一解除,张天道立即明白许锦言给自己下了怎样的一个套。她化作山谷道人的样子,诱使他在库泉面前说出祭祀的背后真相,现在库泉已经怒不可遏,库泉本就是个暴虐成性的人,又最恨被欺骗,库泉之后一定会将他千刀万剐才能消心头之恨。最可气的是那易容的本事还是来自他的灵丹妙药,用那灵丹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一个人的面容幻化成另一个人的样子。
道家擅长炼制丹药,以求得长生,但这些丹药之中有能延年益寿的,也有能害人性命的,还有一些精心炼制的丹药有着极特别的功效,许锦言使的那一味药就可以改变人的容貌。且这药还是当年张天道从山谷道人的书房里顺手牵羊出来的,多年一直在药匣子里珍藏,一直都没有机会使用,张天道险些都忘了自己还有这一味药,当年从山谷道人书房里盗出来的东西,时隔多年,居然被用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因果循坏,报应不爽,此话果然不假。
那弟子咽了口口水,颤颤巍巍的说,“师父,您当年因为师祖不教您长生不老之术,所以偷盗书籍,判出师门。可是您现在和师祖一个样儿,我…。我也想学长生不老之术,但是您不仅不教我长生不老,还连最简单的术法都不教给我。就算学不会长生不老之术,我也不想一辈子只给别人端茶倒水。王爷说只要我给您下了药,就许我在突厥做大官…。师父,我只是做了你当年做过的事情。”
欺师灭祖,这都是张天道做过的事情。而小童当年将那一切都看着眼里,如今张天道变成了山谷道人的角色,那就别怪自己的弟子也做了欺师灭祖的事。
张天道死死瞪着小童,怒骂道:“白眼狼,这些年我供你吃供你穿。你就这么报答我?做大官?鼠目寸光的东西!”
小童没在说话,他知道自己的师父一贯瞧不上自己,他小心的后退了几步,退到了许锦言的身边。低眉顺眼,一如他在张天道身边一样。
许锦言对张天道笑道:“佛家讲因果,虽然您是道家,但是万法皆有相同之处,您当年做了欺师灭祖的弟子,盗了师父的药,这便是因。今日遭此一切,便是果。这个道理,您肯定比我要明白。”张天道不想去费脑子理解许锦言的意思,他只是疯狂的质问许锦言,“你为什么会知道山谷道人和我之间的事情?为什么!”
许锦言唇角勾起,她笑道:“您不是口口声声说我是返世之人,我知道这些有什么奇怪的,还不是在您不知道的上一世我见过您和山谷道人。”张天道惊声尖叫道:“不可能!我绝不会和他同时出现!”
算是张天道了解自己,前世的许锦言的确没有见过张天道,但她见过山谷道人,山谷道人在后来的几年里被赵斐收为了幕僚,经常为赵斐炼制丹药,至于有没有像张天道一般行那些血腥之事,那许锦言就不得而知了。她甚至连山谷道人为赵斐炼制的丹药是什么都不知道,一度以为是强生健体的丹药。
还是后来许茗玉告诉的她,多是炼的男女欢好之时助兴的丹药。当年山谷道人在端王府居住的时候,许锦言向山谷道人求过几张将赵斐吸引来她房间的灵符,山谷道人倒是把符给她画好了,但是却并不灵,还花了她一大笔钱。
山谷道人可能也是没想到自己的符没用,心里有些惭愧,便同许锦言偶而会多聊几句,其中便提过他从前有一个被逐出师门的弟子‘一净’,现在好像在帮突厥人做事,还改了名字叫张天道,真是后悔当时没有一剑杀了他。
山谷道人提张天道的时候,恰好是北明和突厥关系最恶劣的那几年,所以许锦言对这个从前叫一净,后来叫张天道的人印象十分深刻。
前世,她还和山谷道人一起骂过张天道叛国求荣。许锦言咳嗽了一下,对张天道说:“这也并非不可能,未来的事情有谁说的准呢……我知晓的是未来之事,和高人以为的自己可能会有些出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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