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场……殿下带我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我犯了什么滔天的大罪,劳烦您在城外等我,一等到就将我带来了这刑场行刑?”
许锦言的眼神向马车窗户外瞟了瞟,果然是刑场。这回赵斐的行事真是让她没太看明白。若非是她有把握赵斐暂时不会对她下手,否则真的会以为赵斐将她带来此地就地行刑。
赵斐瞧许锦言的那略显惊慌的样子,心里忽然就温软了一下,她到底还是没变,胆子还是那么小,轻而易举的就能吓到了她。
赵斐笑了笑,轻柔的对她道:“别怕,我暂时不会对你动手。今日行刑的人都是你最恨的人。你应该开心才是。”
许锦言在心中“呵呵”了两声,赵斐的心里真的很没有数,她最恨的人,实不相瞒刚好是他赵斐,不是别人。
但这个想法刚从许锦言的脑海过去,她的脑中忽然灵光一闪,一些思绪从她的脑海里急速的窜了过去。她急忙望向赵斐,赵斐也正望着他,一张容颜,戾气和温润交织。
许锦言坐不住了,她立刻走下了马车,并同时向人群的尽头望去。
这一望,许锦言便僵住了。
许家上下全部衣着白色囚衣,蓬头垢面的跪在刑台之上,为首的是许朗,许朗一脸呆滞的跪在地上,身上布满了血痕和伤疤,显然是在牢房里受尽了折磨和苦楚。许朗本也算是清俊的中年男子,可是此刻那肮脏的脸庞哪里还显得出一丝曾经清俊痕迹。
许朗旁边还跪着一个女子,从身形看应该是李知书了,可是从容颜已经全然瞧不出来了,保养得当的贵妇人脸蛋儿上全都是触目惊心的烫伤伤疤。
那伤疤一看便是被滚烫的水迎面浇下才能有的结果,脸皮整个脱落,粉红色的肉也翻了出来,左眼已经看不出端倪了,全被翻出来的肉包裹住了,那一张脸整个能膨大了两倍,怎么看都是令人胆寒的怪物。而就在那样一张脸上,最左侧翻飞的皮肉上还被用利器刻下了‘贱人’两个字,伤疤还未完全好,滴滴答答的还在渗着血。
这样狰狞的面目,哪里还是当年那个趾高气昂的李知书。许锦言震惊的看着李知书那一张脸,她捂住了嘴唇,压抑着胃里翻涌的恶心。
赵斐看着许锦言不可置信的眼神,他靠近许锦言的耳边道:“李知书的脸是你父亲亲手造成的,似乎是新娶进门来的那个姨娘发现了李知书藏在槐树下的一箱金子,还同时揭穿了李知书亏空你爹银子的事情。你爹一怒之下便将李知书的脸直接塞进了旁边一整盆的沸水里,整整烫了一炷香的时间,等那沸水凉了之后,李知书才被放了出来。之后,你爹便抓起桌子上的匕首在李知书的脸上刻上了贱人两个字。”
“用沸水烫,又用匕首刺。李知书那天的惨叫能飘遍半个京城,闹得满城皆知。不过也不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你若是回来的早一些,说不定还能看到这让你快意的一幕。”许锦言没有理会赵斐的话,她的目光急急在刑场之上那群身穿白色囚衣的人之中穿行,眼神慌张,手指也在无意识的时候轻轻颤栗了起来。
“你放心,你亲哥哥我帮你保下了。”赵斐知道许锦言在找什么,他笑了笑,上前轻轻揽住了许锦言的纤腰,将她向怀里一带,肆意的闻着自她身上传来的幽香。
那种令人心安的香气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萦绕在他的身侧了,此番终于入怀,赵斐那颗蹦跳的心脏像得了魔力一样,瞬间便安宁了下来。
第四百零五章 抄斩
许锦言想要推开赵斐,那箍在她腰间的手令她极度的不适,可女子的力量从来都无法与男子相提并论,即使她用了全身的力气挣扎,却依然被赵斐牢牢的圈在了怀里。
“赵斐,我警告你。我新婚一月就守了寡,京城里说我克夫的流言到处都是。你别想不开,刚做了太子,你的命可金贵着呢。”许锦言还在用力推着赵斐。
赵斐并不在乎,只是靠在许锦言耳边轻声道了句,“克夫?不,我又不是没有同你做过夫妻。我还能不清楚你到底克不克夫,只不过张正那小子没福气罢了。”
许锦言胃里翻涌的感觉又强烈了一些,她压抑着那份呕出来的冲动,对赵斐道:“福气?殿下从前似乎可不觉得那是福气。”
赵斐一怔,圈着许锦言的胳膊稍微松了一些,她抓住了机会,狠狠的将赵斐推了开来。
许锦言整理了一下衣服,面上厌烦的情绪已经昭然若揭了。赵斐何尝看不出来许锦言的厌烦,他轻叹了一声道:“言儿,若我今生开始觉得那是福气,你能不能重新将那份福气给我。”“根本不是福气的东西,殿下又何必强求。”
许锦言被那句“言儿”彻底恶心到了,胃里翻涌的感觉再难压抑,说完话扶着马车的车门便“呕呕”了好几声,因为实在难受,眼泪都顺着眼眶滑落了好几滴。
赵斐刚酝酿出了些温柔的情绪,全被许锦言这呕吐的样子给打击了回去,脸庞之上,戾气也愈发重了。
“许家满门抄斩,你和你哥哥独善其身,这不是你最想看到的事情么?怎么摆出这样一副难受的样子,你可别告诉我你在这种关头发了善心,瞧不的你爹和你继母受罪?”赵斐说话沾了些阴阳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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