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斐在脑海里想着脱身的办法,看现在这个样子,庆裕帝应该是知道了全部的事情,辩白是没意义了。要想反转一切的局面.....那就只有那一条路了。赵斐暗中比了一个手势,横梁之上似乎动了一动,但响动很轻微,很难让人发现。毕竟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庆裕帝的身上。
但那大乾太子却不在这个范畴之中,那双醉人的凤眸微微瞟了瞟横梁,随后勾唇,弯了个令天地失色的笑容来。
庆裕帝在赵诚的搀扶下走到了高位之上坐下,坐定之后,庆裕帝调整了一下气息又怒声对赵斐道:“孽子!你还不跪下!”
张贵人最近可能是被惯坏了,一时没摆清楚自己的位置,居然直接对庆裕帝道:“陛下,这其中可能有误会。殿下忠孝仁义,怎么可能会给您下蛊毒呢?”
“贱妇!你凭什么在这里说话!”庆裕帝更是大声的敲了几下桌子。
以张贵人的位份的确是不够资格来参加祝祷仪式,只不过是她听说泰连山风景好,便死磕着赵斐,硬是要一起跟来,赵斐拗不过,便应了。
但张贵人这样的卑微的身份来这里,算是逾矩了。
“跪下!”庆裕帝对张贵人怒斥道。
张贵人一抖,不可抑制的跪了下来。
“孽子,你还不跪?”庆裕帝注意到了身后还坚定站着的赵斐。
赵斐就这么定定的立着,一言不发的看着庆裕帝,面对庆裕帝的愤怒他也没什么表情的变化。”来人,给我把他押着跪下!”庆裕帝向周围的侍从愤怒的喊出了声,但是没有一个人动,所有的人都像是没听到这一句命令一般。
庆裕帝捶着桌子,“没人听朕的话吗?你们的耳朵都聋了吗?”
赵斐慢慢走到了庆裕帝的面前,温润的容颜还是依旧,“父皇莫生气,他们是不会听您的话的,不过.....您想做什么,儿臣可以替您指挥他们。”
庆裕帝既惊又怒的看着赵斐,很久没收拾的胡子黏在嘴角,看起来很有几分古怪。
赵斐笑道:“但儿臣可能是不能跪您了,儿臣可以让另一个人跪您。”
赵斐一使眼色,几个侍从立刻窜了出来,将一旁的赵诚押着跪在了地上。“孽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庆裕帝看着被押着跪在地上的赵诚,心里开始慌乱了起来。赵斐这般胸有成竹的样子,难道他还留有后手?
赵斐一看庆裕帝的神色便知晓了一件事,他这位聪明的父皇,应该已经意识到了情况并不如他所想象的美好。“父皇,您还是老了,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就想要摧毁我,这个举动太不理智了,一点儿你平时的风范都没有。但是我同您可不一样,既然要出宫,我就要做好所有的准备,以免出差错,给有些人可乘之机。”说着话,赵斐的眼神已经瞥向了许锦言和萧衡昭,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有这两个人在,他怎么可能一点儿准备都不做。“父皇,这泰连山四周全都是我的人,您一点儿赢得可能性也没有。”
“今日这里所有的人.....都要死。”
赵斐笑了笑,温润的容颜之上涤荡着黑暗,凶毒至极的话从他的口中说出,但难得的是,他还是保持着那罕见的和煦笑意。
看着倒像是他在说着什么让人如沐春风的话一般。
庆裕帝暴怒,“你这是要逼宫吗?”
“我便是逼宫了又怎么样?父皇!您不能把我怎么样,现在您的命在我的手里捏着!是您该求我。”赵斐那和煦的笑容终于动摇了,流露出了几分凶相。
张贵人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她慢慢的站了起来,颇有些骄傲的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还端起了茶盏,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儿子是自己的,她现在是胜利者的一方,就且看她儿子收拾了这帮人。庆裕帝一时被气的脸色惨白,他甚至不敢想赵斐逼宫以后的后果,他攥着手,身子都发起了抖。
朝臣被这一番动静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瞠目结舌的看着这陡然转了好几次局势的大帐。反应快的人已经计划着怎么站队了。
方才赵斐然说,今日这里所有的热你都要死。但是这里所有的人可都不想死,不想死的话.....总得拿出些实际行动来投诚吧。已经有人开始琢磨了。
萧衡昭此时却忽然拍了拍手道:“太子殿下,您说所有人的人都要死,这个里面应该不包括我和我的太子妃吧。”
赵斐冷冷一笑,他回头看向萧衡昭,“这是北明的事情,自然是太子殿下无关。但你口中的太子妃如果是宁安郡主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萧衡昭暂时不能动,若是萧衡昭死在了北明,大乾的炮火会在第一时间对准北明。萧衡昭的帐以后总有清算的时候,至于许锦言.....
赵斐的笑容更深,也更冷。许锦言已经站起身来了,她轻轻拽了拽萧衡昭的袖子,示意萧衡昭暂时不要说话。赵斐看到了许锦言对萧衡昭的这一亲密举动,他攥紧了手。许锦言,你且等等,等我处理完了这些事情,我和你之间也是时候彻底清算了。一阵马蹄之声传来,似乎有军队包围了整个大帐。那马蹄践踏地面发出的声音隆隆作响,像是春日的惊雷,听的让人倍感心惊胆颤。
真的是军队,随着这马蹄声的靠近,士兵们铁甲相撞发出的声音都清晰了起来,还有那兵戈碰撞,混着厮杀之意的杀气都一气儿的涌进了大帐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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