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不代表她就可以接受程婉婉说的要她拿着她的户口本带她去堕胎,小忙可以帮,但这种设计到肚子里孩子的事,江舒瑶别说会不会帮,她都怀疑程婉婉到底是哪来的勇气和她说这么私密的事,甚至还把她当作唯一的‘救命稻草’,认为她一定会帮忙的?
要清楚现在可不是混乱的民国也不是开放的后世,没结婚的异性靠近点都容易引起八卦,更遑论未婚堕胎这种事,谁敢沾手?
她是从后世来的没错,但不代表她会乐意帮程婉婉这个忙,拿着她的户口本假装是程婉婉去堕胎,那记录就是在她的资料上,谁清楚会不会被泄漏出去,后世法律那么完善还有医生敢随意泄漏病人消息,更别提如今,没准她前脚去堕胎后脚‘军官夫人堕胎’的流言就传到满城都是,马上就是文化运动了,谁清楚在那失去理智般的混乱年代会不会因这事发生什么不好的?
更重要是,她江舒瑶和程婉婉平时除了同事情,压根就没有来往好吗?难不成她看起来那么像圣母,心地善良好说话,被人一哀求就答应这种事?
江舒瑶不接程婉婉的请求,“程老师,我想我们还没熟悉到这地步,你突然跟我说这种事我会很为难,我想你最好还是找孩子父亲或者张嫂子解决,张嫂子算是我们军区妇联主任,或许她会给你帮助。今天的事就当我没听见过,你放心,我不会出去胡说八道。”
程婉婉脸色更难看了,眼泪也掉的更凶,“江老师你就不能帮帮我吗?不然借我户口本也好,我会去远一点的医院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求你了,我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言语间只是恳求,却半点没说这孩子的父亲是谁,怎么来的。
江舒瑶坚定拒绝,“对不住程老师,我真的帮不上忙。”说着要去打开卧室的门请她出去。
然而刚几步正要和程婉婉擦肩而过时,程婉婉竟然是一把抓过缝纫机上的剪刀对着自己的脖子,大声喊了句 “江老师!”那动作竟然像是要寻死。
江舒瑶万万没想到她会来这一招,愣是停下脚步,“你威胁我?”满是惊讶是不敢置信。
程婉婉被她一问,眉宇间的坚决却瞬间转为凄楚哀愁,语气是柔弱的请求,“江老师我求求你了,算我求你了行吗?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肯养婆家大哥留下来的四个孩子还养的那么尽心,我知道你是真心实意的不是嘴上说的好听的,所以我求你了,求你也帮帮我,我是真的没办法了,我不知道自己会怀孕,我被骗了,我还没结婚啊不能留下这个孩子,留下它我就毁了!
江老师我求你了,真的,你不帮我我不知道还能找谁帮忙,我只能去死了江老师!”
江舒瑶闻言却是气笑了,本来程婉婉贸贸然来找她说怀孕还请她帮忙这件事她也没多生气只是惊讶而已,觉得她是想左了才会找她这个平时没什么来往的普通同事,遇到这种事慌乱了病急乱投医也是有可能的,所以她谅解她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还做出保证不传话出去。
然而,却没想到程婉婉哪里是真的来‘请’她帮忙的,分明是来进行道德绑架,语言沟通不行就以死相逼来威胁她,要她一定要帮她啊,不给人半点拒绝的机会啊!
真当她好脾气会不忍心‘逼’死她?
江舒瑶笑容尽数褪去,语气平静又冷漠,“程老师是脑子糊涂了?我跟你无亲无故不是亲人也不是朋友,不过就是同个办公室的同事罢了,这种人生大事我怎么帮得了你?你要威胁也找错人了,谁让你怀了就去找谁,冤有头债有主,就是你今天真死在这儿我也不怕的,到时候把话往外面一传,怎么说还不是活人说了算?死人哪来辩解能力,肚子还留着证据,真真假假,影响的绝对不会是我。”
程婉婉没想到向来温温和和鲜少与人争吵的江舒瑶还有这么冷酷一面,一时竟有些不敢置信了,怎么会呢?她平时端的再怎么稳重不过是十八岁的姑娘,心肠哪有那么硬,真能看着她死不成?
程婉婉动摇的心当即又坚定了,拿着剪刀的手也越发攥紧,“江老师我知道你是蒙我的,你不会见死不救的是不……”
“爱死不死与我何干?”江舒瑶却是冷漠打断了她的话,连那双眸子看向程婉婉都是了无波澜仿若看着死物一般,连厌恶情绪都不做,更是戳人心肝。
“奉劝程老师一句,剪刀插上喉咙的时候最好插的狠一点准一点,不然一刀插不死,那就慢慢地流血,挨上八个十个小时,没准会把身上的血流干,到时候死了也是干尸,火化起来没准还容易点。”说完竟然是转身扭头,打开卧室的房门走出去了。
她当真是不在乎她的死活?!
程婉婉身上忽地失去力气,一手撑住了缝纫机的台面这才没瘫下身子,看了眼手上的剪刀,又听到外面江舒瑶逗孩子的笑声,登时脸皮发红,仿佛把脸皮送上去给人踩了一样。
当即就崩溃想要痛哭出来的。
哭了两下又觉得难堪,猛地擦了下,放下剪刀走了出去,连看江舒瑶一眼的勇气都没了。
她觉得自己今天来这里就是个笑话,她又走错了!
错错错!!!她的人生都是错!!!
程婉婉没忍住,捂着脸就跑了,路上撞到人都不管,扭头就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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