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花了大概四十分钟,江舒瑶做好两套衣服并且清洗烘干了,这才从空间出来提着布袋子回去。
这年代可没塑料袋,江舒瑶决定晚点意识进入空间多做几个装东西的布袋子。
新衣裳拿回来后两兄弟都挺高兴的,树根直接表示现在就想换上,不是因为好看,而是因为它是‘新衣裳’,在树根乃至南溪村人的眼里,新衣裳是就是好看的,能穿一身没有补丁的新衣裳是件值得骄傲的事情,而往往过年时候树根才会穿这么一套,往常都是捡大哥的衣服穿。
在农村都是这样,新衣服往往紧着大孩子穿,这样大孩子穿不下了就改小给下一个孩子穿,一个个传下去直到烂了为止,像家里孩子多的甚至有的孩子就没穿过全新的衣裳,这都是很常见的事,毕竟布票也是限量供应,农村人下地挣工分,一年到头能拿到的布票可能做件衣裳都不行,很多家庭都是攒个一两年才攒出一身衣裳的布票,缝缝补补又三年,这是这个时代农村人普遍的写照。
现在不是过年却有一身新衣裳穿,树根笑得小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比起树根的纯开心,铁柱就要拘谨一些,他捏着新衣服脸色憋得有些红,“二叔,我不要新衣裳,穿树根的就可以了。”现在大家做衣裳都会做大一点,这样能穿的更久点,而铁柱虽然跟树根相差四岁,但是身体还瘦瘦小小的,勉强一下应该穿的上树根换下的衣服。
一身新衣服已经很难得了,娘说过做人不能太贪心。
郝援朝和江舒瑶对视一眼,都明白铁柱的意思了,果然大一点懂事一点的孩子要考虑得多,不像树根拿到新衣服只知道傻乐,然而这种懂事却是让人心疼的,因为在他们眼里铁柱其实跟树根一样也是孩子,可表现得像个小大人那样小心谨慎,凡是疼爱子女的父母都不想自己的孩子有这样不符年龄的懂事体贴。
他们虽然不是铁柱的亲生父母,但是却即将成为一个户口本上的家人,是孩子的养父母,怎么样也是想孩子过得好的。
“你有自己的新衣服就别惦记树根的了。”郝援朝还不知道要怎么跟这个半大的孩子交流说一些保障的话,他没经验,便打算按照自己的方式先来再慢慢摸索,而且有时候说不如做,这安全感也不是三言两语可以给的,索性不说,反正日后他会明白。
江舒瑶也是如此,过日子都是来日方长的事,乍一见面说再多都没啥用。
而树根听到郝援朝这么说还真以为他大哥要抢他新衣服穿呢,赶紧抱紧了自己的衣服警惕地看着他大哥,“大哥,你有新的不能再抢我的。”
那小模样,瞧着也让人挺乐呵的。
铁柱憋了憋气,最终还是不搭理自己傻傻的弟弟,听话地换衣服去了。
换完出来郝援朝直接夸了句“精神。”在这个年代夸人精神跟夸人帅气是差不多意思。
铁柱不好意思低了低头,视线偷偷去瞧江舒瑶,看她没有不高兴,也是眼带笑意看着自己,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嘴角抿起小小的弧度,耳朵微微发烫。
换完新衣裳江舒瑶抱着脾气不太好的小妞妞带着两个大的先出去,郝援朝留下来整理那些暖水壶奶粉什么的,悄摸收了一些进空间里,最后布袋子装着的就是毛毯跟铁柱两兄弟换下来的衣裳,再抱着另一只乖娃娃去办理完出院手续,这才到门口跟他们汇合。
回程是搭牛车回去的,昨天夜里下过雨地面淋得坑坑洼洼,郝援朝不放心用自行车载这么多人,找了今天赶牛车来镇上的人家帮忙带一趟,因为不是南溪村的便给五毛钱车费和两根烟,一家六口都坐回去。那自行车则被郝援朝还给了公社的林主任,说好今天要还不能言而无信,回去后他也懒得再跑一趟公社,还是想好好休息一下。
两辈子江舒瑶都没坐过牛车这玩意,然后她发现自己竟然晕车,晕牛车,半路跳下来吐了好多次,最后还是偷偷含了两颗腌渍的梅子才压下那不舒服的感觉,因为这郝援朝两个娃都没肯让她抱,心里决定到了军区买两辆自行车出行。
回去的时候晌午已经过了,家家户户正是吃完饭上床午睡时候,农村人基本都有午睡习惯,因为他们早上上工时间早,下午两点钟后还要上工,不歇歇没精神干活。
故而郝援朝一家回来在村里也没引起关注,就刚巧有事在村委耽搁了些时间的村支书看见了,走过来问他孩子怎么样了。
山中无大事,一件小事也能很快传播出去,虽然昨晚郝援朝他们回来大家都在睡觉,但是赤脚大夫知道了,等同于他婆娘也知道了,他婆娘知道了,差不多一个上午整个村子都知道了,三姑六婆的消息传播能力不能小瞧。
“打过针吃了药没事了。”郝援朝简单说了一下情况,因为天气有些热,江舒瑶又晕过车,便没有过多寒暄,直接说晚点儿再到他那里去。
村支书虽然好奇郝援朝带回来的媳妇,但是也不是没眼色的人,点头应下让他们回去休息。
回到家里郝援朝让江舒瑶抱着两小只去他屋里休息后才打发了周二舅娘,没听她的解释也没质问什么,只是挺客气地说这些日子劳烦她照顾四个孩子了,现在他回来了也就不用周二舅娘再照顾了,她可以带着她儿子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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