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延陵一眼横过来打断了常雷的话,走近辛螺压低了声音:“我家里的人这两天就要到了,会直接坐船驶到大荒滩那里,除了上次说的几个庄户和制瓷工匠,包括修建港口和盐田的人,一起都来了。大致定下了第二种合作方式,不过一些细节还要跟你当面详谈。”
辛螺眼睛不由一亮:“都来了?”
丁大柱和丁二柱这时也赶到边下了马,捧过了一只薄薄的木匣子:“七小姐,那份副本,我们顺利在阿吐谷王城备了案了,怕留后患,索性多花了些银钱找了人,制了份新鱼鳞册回来。”
辛螺连忙接过那只木匣打开,取出那本新的溪州峒鱼鳞册正副本仔细看了一遍,见大荒滩和荒岭果然都已经并入了溪州的版图,还鲜鲜亮亮地盖了土王的金印,心里一块大石头顿时落了地:“辛苦你们了!”
回头看向陈延陵,“既然你家的人这几天就到,我们今天就先往那边过去吧。”
从灵溪镇到大荒滩那边,赶路也要四天左右,辛螺是想着早早过去,也能在现场先规划规划。
陈延陵求之不得,当即就护着辛螺回了府收拾包裹。见辛螺又要出远门,云雀连忙将自己的包裹也一并收拾了,坚决要跟着去:
“哪有小姐在外面跋涉辛劳,奴婢却总安稳留在府里享福的道理!小姐放心,杜鹃那里奴婢已经教得差不多了,那孩子最是忠心,又是个细心的,有她守着院子,绝对不会让那些不相干的人进来!
小姐,这次您就带奴婢一起过去吧!何况小姐您一天比一天大了,有奴婢跟在您身边服侍,您想做什么也更方便些。”
云雀虽然说得极其含蓄,辛螺却听出了些许话外之音,眉头微微皱了皱:“府里有人说我闲话了?”
云雀没想到辛螺连这个都听出来了,脸色一白,急忙跪了下去:“小姐……”
辛螺摆了摆手:“说吧,都说了些什么?你是我的丫环,这府里头有什么动静不对,你既然发觉了,就该早早禀到我面前来,而不是想着瞒着我,让我最后一个才知道!”
云雀又是难过,又是羞愧:“是、是奴婢听到府里有些碎嘴的丫头们说……说小姐成天跟着几个大男人在外面跑,也不知道到底在忙些什么,别哪天闹出些、闹出些丑事来……
奴婢瞧着小姐您每天在外劳心劳力地辛苦,不想让小姐回到府里还被那些流言蜚语烦了心,这才、这才连杜鹃都小心告诫了,让她不要把这些话传到您耳里。”
辛螺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云雀,淡淡开了口:“我捂了耳朵听不到,这些流言就会消散了吗?现在还只是在府里头悄悄议论,要是这些话传出去让那些寨长们知道,一个孝期行为不端的帽子戴下来——”
云雀已经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小姐,奴婢、奴婢没想到这些,奴婢……”
“我已经走到了代掌峒主这一步,若是性子软一点,就会被别人欺到头上来,到时候想再翻身就是千难万难了。”辛螺叹了一声,“说吧,你都听到了府里谁在说这些话?”
云雀连忙抹了眼泪:“只是几个粗使婆子和丫环们在传,奴婢听到过负责打扫的秦婆子和陈婆子在说这话,杜鹃听到过春兰和秋月两个悄悄说过……”
辛螺垂下眼,片刻唤了云雀起身:“把廖管家叫过来。对了,一会儿把杜鹃也叫来。”
廖大平很快赶了过来:“七小姐有什么吩咐?”一眼扫见云雀和杜鹃两个丫头垂着头,一副做错了事的神情,心里微微有些诧异;这两个丫头他惯常瞧着,都是勤勉忠心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辛螺令云雀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见廖管家一脸惊讶,开口问道:“廖伯可听到过这些传言?”
自从出了王禄和萱草的事,廖管家就把外院的男仆梳理了好几遍,确实忠心肯干的才会留下来,有好几个都被他打发出去了,倒是还真没有听到男仆之间有这些传言。
辛螺心里略定:“那想来就是一些杀人不见血的内宅手段了。不过这些丫环婆子碎碎嚼着,迟早会有有心人想扩大范围传出来,还请廖伯以后多多留心下,看看到底是谁在后面鼓动着传这些流言。
杜鹃,这次外出我要带云雀随行,我这院子你务必给我看好了,还有刚才云雀说到的那几个人,你平时也给我多盯着些,平常她们都跟谁一起有交往。
你们把这些事都悄悄打听清楚了,等我办完了手中的正事,回来再收拾她们!”
廖管家和杜鹃都忙不迭地应下了,辛螺让两人退下,见云雀还愣在那里,眉梢轻轻一挑:“怎么,不打算跟我走了?”
小姐还愿意带自己一起走?!云雀这才回过神,满脸惊喜:“奴婢、奴婢马上就收拾好行李!”
第90章 护着
四天的路程,因为担心船只走水路会提前过来,辛螺硬生生只用了两天半就赶到了大荒滩,最后在大荒滩休整扎营的时候,只觉得腰酸背痛,两条腿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
丁氏兄弟带着杨树去周围探查地形去了,常雷继续往海边的方向走,打算在近海处的滩涂上点一堆烟火指路。
陈延陵护卫在辛螺身边,见她脸色有些发白,知道她也是累得紧了,想了想,将怀里的一只小药瓶递了过去:“里面是药油,让你那丫环帮你好好揉一揉身上酸痛的地方,第二天就不会那么乏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金重楼 种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