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中拎着的、已经在雨地里淋得跟落汤鸡似的那人往灵堂正中一扔,陈延陵面上带了丝哀戚,恭敬向着辛酉源的棺材三揖礼,这才长叹了一声:“没想到我才赶到溪州,竟然就听闻辛峒主过世的噩耗……”
来人身姿挺拔,一身衣裳看起来确实风尘仆仆,虽然被雨水淋了个透湿,只往那里一站,就给人一种颇具威胁的危险感觉。
不过比起陈延陵本身和他刚才说的话,灵堂里的众人更关注的是他扔到灵堂前的那个人!
廖管家仔细盯着那个被五花大绑,嘴也被牢牢堵上的人,突然不敢置信地喊了出来:“王禄?!”
昨天晚上王禄就不见了,七小姐说是让他去办件差事去了,可是这会儿进来的这个陈延陵,明明说话的语气是向着七小姐这边,怎么又会绑了王禄呢?
还有,峒主大人之前根本就没有给七小姐请过什么保镖啊!这个人……
陈延陵挑了挑眉毛,看向廖管家:“你认识这人?”凤眸却极快从辛螺面上一瞥而过。
辛螺连忙上前行了一礼:“原来你就是陈先生,家父前些时日才跟我说起过请了你过来的事情……”哽咽着抽泣了一声,深看了廖管家一眼又垂下眼帘,辛螺才继续开口介绍了一句,“这位是我们峒主府的廖管家。”
廖管家揣摩会意,声音沉痛地开了口:“这人是我们峒主府的管事王禄,我瞧着他这些年在外办差还算勤勉,刚把他调进府里当了管事,陈先生,王禄他——”
“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瞧着府里头正闹着,想着既然辛峒主是请我给辛七小姐当保镖,就直接去了七小姐的院子,没想到人没找到,却看到这人正鬼鬼祟祟地往七小姐的茶壶里放药,这才绑了他过来寻个主事的人说话。”
陈延陵从容解释了一句,将手中的药包有些忌惮地抛在一边的桌子上,对着辛螺点了点头,“没想到七小姐也在这里,倒是正好了。你是苦主,这里又有这么多人在,正好看看他到底是想下的什么药!”
刚才辛螺才说过有人要谋害峒主谋害她的话,这会儿竟真的出了个人证,灵堂上顿时有些骚动起来;如果不是辛酉源察觉到什么,为什么要从大燕专门给女儿请个保镖回来呢?
至于那包到底是什么药,倒并没有人特意去理会了,想也知道肯定是毒药!陈延陵瞥了一眼那只只是包了些土的小纸包,心里更稳了。
廖管家红着眼上前狠狠给了王禄两脚:“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说,是谁指使你的!”
刚才辛螺那个眼色他是看明白了,应该是昨天晚上王禄就要动手,结果被七小姐给抓住了,至于为什么七小姐昨天晚上的时候没有说,想来当时她有自己的考虑。
当前最紧要的事,就是咬死王禄受人指使做出了谋害之事!
陈延陵走上前面带嫌恶地踢了王禄一脚,特意踢在他审问时弄的伤处,听到王禄痛哼了一声,这才一把扯下了堵在王禄嘴里的抹布:“说吧,到底是谁指使你来害人的?!”
第10章 杀人灭口
先前灵堂里闹着的时候,陈延陵其实是偷听到了几耳朵的。
按说辛酉源过世了,辛螺就已经失去了跟他谈交易的资格,可是当他藏在屋梁上听到辛螺在灵堂里说的那些话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生了想帮这小姑娘一把的心思。
那个小姑娘如今来说,实在是孤立无助的,一旦有别人被推举成为新的溪州峒主,只怕第一件事就是把她这个唯一的前任峒主嫡嗣给弄死。
可是即使面对这样的处境,她却并没有像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一样恐惧哭泣,而是胆大到敢于一搏,将这一塘水搅得更浑,从中想挣出自己的机会。
就是那个时候,陈延陵莫名就生出了帮这小姑娘的心思。
或许是为了报恩吧,毕竟他被绑上祭台差点要被活剥了的时候,是辛螺拦下了祭司,救下了他……陈延陵决定,这一次就当是他还辛螺的人情,辛螺今后如何,那就随这个小姑娘的命来定,再与他无关了!
都说送佛要送到西,陈延陵要还人情,自然也会还个彻底。
先前听到的那些话,让他完全明白这会儿该怎么做,所以他问话的时候颇有技巧,只说是害人,却并不点明是害辛螺;而听在众人耳里,因为有了辛螺那番话带给他们先入为主的概念,自然理解为害辛峒主和辛螺。
在来之前,王禄就被陈延陵又审了一回,只是王禄可能也从院子外的喧闹声中听出了什么大概,一口咬定了要当着辛螺的面才会供认是谁指使的他。
陈延陵怕辛螺这边顶不住,不得已在这个时候把人先提拎了过来,心里却是已经打定了主意,只要王禄说出了指使的人,他即刻就把那团抹布再塞回王禄嘴里去,让王禄多说不了一个字,别人也就无从知道个中的底细。
先过了这一关,回头再悄悄把王禄弄死了,还能把这黑锅甩出去让别人背,让大家以为王禄是被杀人灭口了……
陈延陵对王禄可不会有什么手下留情,抹布一扯,连带勾着王禄的两颗牙齿一起都被扯掉了下来。
王禄虽然被扯落了牙齿出了一口血沫,在陈延陵那杀气腾腾的目光的威胁下,却不敢开口呼痛,只是挣扎着站起身来向前走了两步,死死盯着辛螺,口齿有些含混不清:“要是我说了,七小姐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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