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少,也是就这一桌管事这里才上得有这道菜,其他的人,那是只能闻个香儿,干流口水罢了。
可牛肉是发物,陆远还在养伤,不能碰,即使是属于有资格吃到这卤牛肉的人,现在也只能干流口水……
艳羡地看了那几个吃喝得正香的管事们一眼,陆远老老实实低下头,从自己那碗鸡汤里舀了一勺喝了。
其实鸡汤也是熬得很香的,应该是还撇去了上面的一层浮油,看起来清清亮亮;不过今天到底是大年三十啊,一桌子的色香味俱全的好酒好菜,陆远却只能抱着一碗鸡汤喝,确实显得悲催了一点儿。
见陆远喝了鸡汤,廖管家呵呵笑了笑:“阿远啊,你别被那几个故意搞怪的馋着了,你这一罐鸡汤可是七小姐吩咐了厨房特意给你熬的,里面可是加了整整一支小山参呢。”
难怪桌上除了这一罐子鸡,还另外有一碗炖鸡,而那几个管事都只对着那碗炖鸡下筷子,一点儿都没有碰这罐鸡汤;陆远之前还以为是做法不同,所以一桌端上来两碗鸡呢,原来这是七小姐特意让人给他熬的……
陆远这时也尝出了鸡汤里的参味儿,虽然清淡微苦,却是让人胸腑间升腾起一种清爽的感觉。
陆远几勺子将那碗鸡汤舀了个精光,又把碗递了过去:“麻烦再帮我盛一碗鸡汤——”
话没说完,突然有一名护卫闯了进来:“廖管家,不好了,七小姐突然晕倒了!”
陆远手上的碗哐当一声砸在了地上……
峒主府正院,杨树一脸黑沉,紧紧盯着被紧急带过来的老大夫,见大夫皱着眉头终于把完了脉,急忙上前问道:“大夫,我家小姐情况怎么样?”
老大夫迷茫地摇了摇头:“老朽医术浅薄,看不出七小姐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廖管家刚刚赶到,听到大夫的话,看着床上仿佛沉睡过去的辛螺,心里不由一紧:“七小姐为什么会这样?”
杜鹃努力忍着眼泪,把刚才的情形说了:“七小姐吃着团年宴,一切都好好的,蒲姨娘过来给七小姐敬酒,七小姐刚站起来就突然晕倒了,怎么都叫不醒!”
“会不会是中了毒?”陆远也让人背着他匆匆赶来,“宴席上七小姐可曾吃喝过什么不同的东西?”
杜鹃摇了摇头:“七小姐跟府里其他几位小姐都是一起吃喝的,不过那一桌酒菜我已经吩咐人看着不准乱动了——”
廖管家连忙让老大夫过去查看,连辛螺用的筷子碗盏都一一检查了,却是并没有发现任何毒物,连一丁点的痕迹都没有。
一群人团团转着发急,老大夫还抱着希望抖抖嗦嗦地问了一句:“会不会是……七小姐酒量不行,喝醉了?”
可喝醉的人哪里会像这个样子,怎么叫都叫不醒,连一点意识反应都没有!
廖管家无法,只能吩咐杜鹃、杨树几个:“今天晚上都好好守着七小姐,小心有什么情况!”
捱到第二天天亮,见辛螺还是昏迷不醒,廖管家大急,紧急让人贴了告示出去,四处寻访名医。
好好的一个年,峒主府却是过得愁云惨淡,有一些流言在灵溪镇悄悄不胫而走……
丁大柱当天夜里就知道了辛螺昏迷不醒的事,第二天一早心急如焚地将所有的岩鹰卫派出来打探外面有什么异常情况,特别是鱼湖寨那边,又追加了几个人过去,这才心事重重地往家里走去。
他心里想着事,一时走岔了路,等明白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小心拐到了隔壁那条弯弯曲曲的小巷里。
丁大柱正要退出,却听到巷子的另外一头有熟悉的笑声和说话声传了过来,然后是一个有些陌生的妇人的声音:
“我说银花,不就是过个年吗,我怎么瞧着你今儿格外的高兴?”
接着是冉银花的声音轻快地响起:“你知道现在镇上都在说什么吗?”
“我今儿一天都没上过街,镇上现在有什么新鲜事吗?”
“峒主府的七小姐在祭完祖以后就晕倒啦!”冉银花咯咯笑着,显见得很是高兴,“镇上都说——
当初老峒主并没有说过让七小姐接掌溪州这样的话,是七小姐偷偷取了老峒主遗下的信物拿着唬人的!
就是因为七小姐假传了老峒主的遗愿,所以在祭祖的时候才会惹得老峒主的在天之灵发怒,让七小姐昏迷不醒!”
冉银花跟辛螺那点儿官司,那妇人也是知道的,瞧着冉银花今天容光焕发,仿佛年轻了好几岁似的,妇人忍不住说了句酸话:
“瞧你那高兴的样子,要是七小姐真的跟你家大柱有点什么,等她醒过来还不是外甥打灯笼——照旧!”
冉银花得意地笑了起来:“她醒不过来了的!”
巷子的拐弯处,正打算走出来斥责妻子的丁大柱脚步猛然顿住,回味着冉银花那句极其肯定的话,飞快的跳上旁边一棵树,掩住了身形。
一名妇人正跟冉银花并肩从小巷那边拐弯走了过来,一路兀自碎嘴:
“你怎么知道七小姐醒不过来了?峒主府要钱有钱要势有势,肯定会重金悬赏大夫,怎么可能治不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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