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之间男欢女爱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吴大英笑着调侃了一句,倒也压低了几分声音,“婶教你,这男女之间有几种姿势最易受孕,彭二爷年纪也不小了,你要是一嫁过去就能给彭家开枝散叶,以后在婆家的日子就更好过了……”
一席话刚刚说完,外面就响起了震耳的唢呐声和鞭炮声,还有小孩子的欢笑声:“新郎倌来接新娘子喽!接新娘子喽!”
彭瑜带来的是原来在干田寨一起长大的发小,如今也正在溪州军中效力,个顶个儿的好身板,几坛子拦门酒,眼都不眨地就喝了个精光,然后再把兑回来的一箩筐铜钱漫天一洒,这边有心还想再拦拦的人顿时乱了起来。
有弯腰捡喜钱的,有招呼着大家别忘记守门的,一时间一片乱套。
彭瑜傻乎乎地笑着,被几个兄弟们推搡着直往里头奔,刚走近门口,脚步却是突然一顿,脸上的笑意也立时严肃了几分:“小姐!”
辛螺手中拿着一把红伞,一步跨出门槛,轻轻撑开了伞,挡住了头上的天光:“彭瑜,今天是你和云雀的大喜之日,我祝你们能白头到老,子孙满堂。”
彭瑜双手抱拳,深深向辛螺一揖:“小姐是祖神眷顾之人,有小姐玉言,我和云雀一定能过得幸福!小姐对我们两人大恩,今后我夫妇一心,愿粉身而报!”
辛螺轻笑:“我知道你们两个都是好的,以后好好做事就是。不过有一句话我要送给你。”
彭瑜连忙正色恭听。
“你们成亲以后,会建立一个新的家,难免有些磕磕绊绊,说不定也会起些争执,但是你务必记着,夫妻相处之道,难有是非分明、高下相较之说,互相容让体谅一二,万事皆好商量。
若是一时气性起来非要针尖对麦芒,则心中易生怨气,天长日久,两心渐生隔阂,所谓‘至亲至疏夫妻’便是如此。
云雀毕竟是女子,又是个性子略急的,要是你们之间吵了嘴,还望你能容她让她几分。
你放心,她也绝不是那种得寸进尺的人,你让她一尺,只怕她会敬你一丈,两口子互相理解,这日子就能过得和和美美了。多的话我也不说了,只望你以后能够记着我今天说的话,和云雀把小日子过得滋润起来!”
彭瑜还没有开口,辛螺身后已经传来一声哽咽:“小姐……”
辛螺笑着转身,调侃了云雀一句:“这大好的日子可不能哭了,小心花了妆哭成个丑八怪,吓得彭瑜连洞房都不敢进了。”
云雀本来心里酸涩,听到辛螺这话,又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一时倒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还是杜鹃在旁边劝了一声:“云雀姐,你就是嫁了彭二哥,以后还不是一样会回来帮小姐做事,又不是要离了小姐不回来,也没什么大改变啊。”
云雀这才定了心,心情也平静下来。
“小姐放心,”彭瑜这时候才插进话来,却是郑重往辛螺跟前一跪,“我彭瑜愿意当着祖神发誓,以后一定会好好待云雀的!”
辛螺满意地笑了笑,伸手扶了彭瑜起来:“好了,我这一关算你过了!把新娘子接回去吧!”举伞罩着云雀迈出门槛,见彭瑜呆呆看着云雀一时回不过神,轻笑了一声,“你们以后成了亲,爱看多久看多久,可这会儿不会要我一直撑着伞站在这儿吧,我可是手都开始发酸了!”
夏依嫁娶的规矩,新娘子出门时由平常最亲密的姐妹撑了红伞罩着不能见天光,直到新郎过来背了她走才算完成这项仪程。
本来是杜鹃想要给云雀撑伞的,这活计却被辛螺抢了去,出嫁的时候能得七小姐亲自撑伞,这是多大的荣耀和脸面?杜鹃也由衷为云雀高兴;谁想到彭瑜竟然看着云雀一时被惊艳得走了神……
听到辛螺笑谑了一声,杜鹃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彭二哥,你这新郎倌儿到底是准备把新娘子看到什么时候再背回去啊?”
彭瑜“啊”了一声,顿时胀红了脸,急急忙忙地蹲下来身,将云雀负到了他的背上。因为起得太急,还一个趔趄,差点绊了一跤,幸好及时稳住了,不然只怕整个丰谷第二天就会传遍他是个软脚虾、背新娘子都摔了一跤的笑话了。
辛螺和杜鹃在后面看着,也笑得乐不可支,直到唢呐声再次响起,彭瑜将云雀负到那辆挂着大红绸花的马车上坐着,一路吹吹打打地远去,辛螺这才有些惆怅地叹了一声:“嫁人了啊……”
手中突地一空,辛螺抬眼看向已经将红伞举在自己手中的陈延陵,有些落寞地笑了笑:“你怎么还不去那边吃席?”
红伞倾斜,挡住了外面的方向和视线,陈延陵伸手抚了抚了辛螺的脸颊,却是答非所问:“阿螺,你放心,我以后一辈子都会对你好的,不会让你生气伤心,我们两个只有至亲,绝对不会有至疏!”
辛螺微微一怔,笑意缓缓从杏眸中溢出,微不可闻地轻轻“嗯”了一声,心底一片柔软,又满满当当得充实。
第277章 不忿
彭瑜的亲事刚办完不久,丰谷盐田的春晒就开始了。
王景为这几天被陈延陵一脚踢到盐田做工“白捡银子”,真的身入其境了,才知道这银子也不是那么好捡的,这每天做起来,竟是比在军营中操练还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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