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亚镇也属于鱼湖寨,不过并没有双鱼镇这么富庶。
滕玉屏当日没能攻下双鱼镇,在这边多呆也无益,只能劫掠了一番后,趁着补亚镇还没反应过来让他腹背受敌之前,最终仓皇从补亚镇撤兵回了珍州。
因为滕玉屏一心撤兵,补亚镇的情况倒还算好,虽然也有人员伤亡,但是总归没有受到太多的伤害。
可是守补亚城墙的二十名兵士却是尽皆殉职了。
辛螺心情沉重地让人分发了救济物资下去,安慰了几户百姓,又马不停蹄的赶往补亚镇。
补亚镇受损并不严重,与镇长交谈了几句后,辛螺就先往补亚城墙过去,才拐过街口,就看到一众百姓竟然跪在通往城墙的驿道上,听到马蹄声遥遥向自己跪下磕头。
辛螺连忙下马,就近扶起了一名老翁:“老人家,你们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
老翁虽然起了身,却是满眼热泪:“大人,当初大人征民夫服劳役修建这城墙的时候,我们还暗自心怀怨气,觉得峒主大人实在多此一举。
可前几天如果不是这堵城墙,我们补亚镇只怕早就十不存一了……”
当时觉得这城墙一修,本来就为数不多的商旅来往多了麻烦,百姓们要出入溪州峒去珍州峒走亲访友什么的也很不方便,总要登记来登记去的徒增麻烦。
直到前天,大家才觉出了这城墙实实在在是一堵救命墙!
补亚镇和双鱼镇仳邻,所谓唇亡齿寒,双鱼镇的惨状,补亚镇的人已经去看过了,还支援了不少人过去帮忙。
双鱼镇富庶,平常没少被周围的村镇羡慕,可没想到会这样的事,实在是……让人唏嘘不已。
如果不是当初辛螺建了这堵城墙,当时滕玉屏完全可以带兵直接从这边冲过来,依安躔人那到哪儿都如蝗虫过境、烧杀奸掳无恶不作的恶性,只怕补亚镇早就被烧成一片平地了。
“能保大家没事就好。”辛螺并不在意这些事后的高帽子,一眼看到跪在路上的人群中有几人戴孝,心中一阵发紧,“那几户可是家中遇了不幸?”
老翁张眼看了看,沉沉点了点头:“那几户,家里的儿子就是守城墙的……”
修了城墙只想着防御外敌,谁知道有敌人从背后杀出,二十名兵士虽然拼力抵抗,却寡不敌众,很快被斩杀当场,滕玉屏拨开城门出关而走,让反应过来的补亚镇百姓们追都追不及!
辛螺当初以征收护卫为名,各寨招收了不少青壮,除了还在丰谷训练的,早一批已经略有基础的按籍贯就近分派了守卫城墙。
能被派出来守城墙的,都是信得过、而且也练出来的兵,这一下子就被戮杀了二十个,辛螺也是剜心得疼!急步过去将那几户人家一一扶了起来。
当初征召护卫的时候,就说明了如不幸遇上危险,峒主府会有抚恤和优待,这一趟辛螺虽然还不清楚这边的现状,也做了最坏的打算把抚恤金提前都准备好带过来了。
可到了这当口,看着面前几名面容悲戚的白发人,辛螺那一肚子安慰的话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还是陈延陵上前,将一封封抚恤银子送到了那几户遗属手中:“几位叔婶,你们放心,你们儿子不会白死的!等峒主大人回去以后,会立即跟祭司大人说明情况,祭奠他们为溪州英灵!
溪州峒虽穷,却绝不可欺!珍州峒主滕玉屏擅自放入安躔人,挑起夏依内战,必被祖神厌弃!我们溪州会联合其他几峒,将这些安躔人重新打回去,押着滕玉屏跪在我们溪州这些英灵前认罪!”
陈延陵这一席话,简直就像是给这几户人打了鸡血似的,一个个全都希翼地看向辛螺:“峒主大人,您会请祭司大人祭奠我们的儿子为溪州英灵吗?”
辛螺重重地点了点头,压下了喉头的发梗:“不止是他们,今后我溪州峒会成立峒兵,还有谁为守护我溪州而死,我都会请祭司大人祭奠他们为溪州英灵!
等局势平稳以后,我会在问天台边立下铜柱,镌上这些英灵的姓名,让他们受后人万世景仰——”
其实辛螺以前对夏依信奉祖神的事很不以为然,这种信仰,在她看来,有时不过是人手中的一种可以利用的政治工具而已。
此时辛螺才发觉,原来有些时候,有这种工具也好,有信仰的人心灵更容易有寄托,起码在安慰的时候,也能让他们尽快平复悲痛一些……
辛螺话音未落,须发斑白的那一对老父母们就号啕大哭起来:“儿啊,你听到了吗?峒主大人说你是溪州的英灵啊,你的名字会被刻到铜柱上,不管过了几百年还是几千年,有人看到你的名字,就知道你是我们溪州的英雄啊……”
第297章 魂兮归来
在父母的号哭中,身后一名红了眼圈的憨厚少年站了出来:“峒主大人,您不是说要成立峒兵吗?我想加入溪州峒兵!我想为我哥报仇!”
“还有我!”
“还有我!我还要加入我们溪州峒兵!”一名脸上长着小雀斑的少女瞪了旁边的少年一眼,“看什么!女的就不能当兵吗?我弓箭射得比你可准多了,峒主大人也是我们女子呢!峒主大人,您说,您收不收女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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