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前脚也刚回燕京没几天,辛螺后脚就赶了过来?
据上回他看过的密报,这辛螺应该已经在夏依土司府称王了吧,这一声不吭地突然赶来燕京,瞧着还是隐姓埋名,并没有知会过鸿胪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第366章 燕京的秋天太冷
陈延冈有些怀疑,又不大拿得准,这才让自己的亲兵把王景为给悄悄找过来。
这人到底是不是辛螺,等王景为来了,一看便知!如果真是辛螺的话——
陈延冈放下茶盅,指节在茶几上一下一下地轻叩起来……
毛管事招待得热情,辛螺再是以茶代酒,也喝得小腹微胀,起身告了罪,出来找净房方便了。
刚洗了手从净房出来,辛螺一眼就瞧见一名男子捧着一只盒子往三楼去了,瞧那身影竟像是一直跟在陈延陵身边的王景为。
辛螺心头一阵激动,急忙跟了过去。那人正走上楼梯拐角,并没有注意下面的楼道,辛螺却是一眼看清,那人正是王景为!
难道陈延陵今天也在这里吃饭?
一想到这个可能,辛螺的心口瞬间像开出了一大片的花儿,醉得脸色也有些酡红,连忙捂了捂发烫的脸颊,按住跳得急促的胸口,轻手轻脚地往王景为刚才走进的那个包间靠近。
她一会儿是装作店小二敲门送茶水好呢,还是假装走错了门好?
想到陈延陵见到自己时会如何惊喜,辛螺的嘴角忍不住高高翘了起来,只是抬手刚要叩响门的时候,门里却恰恰传来了里面人说话的声音:
“琴儿,不是我不想带你过去,是夏依那边山高路陡,气候跟这里大不相同不说,而且吃用粗砺,根本无法跟燕京这边相比,我不想让你去那里吃苦。”
声线低沉,加之从屋里头传出来又有些模糊,但是听起来很像陈延陵的声音——
她刚才看得真真的,王景为就是走进了这间包间,如果是陈延陵在里面,那种温存的语气,琴儿……他在跟谁说话?!
辛螺缓缓放下了举起来的手,陡然觉得有一种凉意从脚心处升了起来,一颗心却兀自惊疑不定。
而下一刻,一个娇柔的女声响起:“大爷,妾不怕吃苦,妾只想跟在大爷身边服侍大爷!大爷一去近两年,若是忘记了琴儿,琴儿不敢有半点怨言,可是我们的玉郎已经有三岁了,常常缠着我问他的爹爹在哪里……”
女子说到后来,声音已经哽咽难继。
男子一声长长叹息:“好了好了,别哭了,我不是都说了吗?等再过个一年,我就会来接你们过去,我一回来,不也是马上就来看你了吗?
时辰也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不然玉郎醒了,找不到娘亲只怕会哭。一晃也过了这么久,也不知道他现在认不认得我这个爹……”
女子低低应了一声,里面有些声响似乎要出来,辛螺一个激灵醒了神,下意识地奔进了斜对面的一间无人的包间里,却是靠在门口,留下了一道门缝,将目光小心地探向那间包间。
王景为先走出来,恭敬地站在门外请示:“大公子,今天晚上您是否还回府?”
一道高大的人影随之走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搂着一名身形娇小的女子的腰肢:“不回了,阿为,你到时候就跟府里报备一声,我今天遇到了故交好友,就宿在他们那里了。”
转过脸微微俯下了头,宠溺地刮了一下那女子的鼻子,“琴儿这回可满意了?今天晚上我哪儿也不去,就陪着你们娘儿俩了。”
那女子头上带着昭君帽,辛螺看不清她的面容,可是男人的面容却在楼道的灯笼下照得清清楚楚:剑眉凤眸,鼻梁高挺……
不是陈延陵又是谁?!
辛螺一瞬间只觉得从脚踝到心口,仿佛沾了液氮一样,一截截冰冻了上来,要是把她全身都冻僵了也罢,偏偏冻到了心口这里却生生不停搅动着——
一半热血,一半彻骨的寒意,让她一时之间难受之极。
牙齿在轻轻磕响,辛螺慢慢伸出手,紧紧怀抱住自己,眼前一片模糊。
她刚才满心里想得有多惊喜,此刻就觉得自己有多讽刺,她心心念念的陵哥,她终于为之打开心扉的一心人,呵呵,原来早就在大燕有了女人,还有了孩子……
那他为什么还要来招惹自己?为什么?!
想到她曾经无数次怀着甜蜜的心情回忆起的那些温情,想到陈延陵那双几乎能把她整个人都溺在其中的凤眸,想到那些傻傻的誓言——
辛螺低垂着头,闭上了眼睛。
有晶莹在灯光下闪过,瞬间无痕,辛螺的衣袖上却是多了两团小小的湿迹,很快又被加重了些许……
包间的窗户没关,夜风从窗口呼呼地灌进来,一遍又一遍,誓要将寒意吹透衣衫,直吹进人的心里;原来燕京的秋天,就已经这么冷了呵。
辛螺用手遮了遮眼,深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拉开门往外走去。
与此同时,相邻一间包间的门也被人拉开,一人带着酒意扶着长随的肩膀晃了出来,一眼瞧见匆匆走下楼的辛螺,眼睛蓦地睁大:
“刚才那个,那个不就是我们在码头上看到的美人儿吗?怎么从这个没人的包间出来?快快,跟上,跟上,看看她到底是哪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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