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延陵却是自小看过母亲易长安画的图册的,被辛螺一指,跟脑子里的印象对比了一下,现在也认了出来:“椰子?”回头好奇地看了辛螺一眼,“阿螺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明明从来没见过乌舍人,却会说乌舍语,又能一眼认出本该从没见过的椰子……
辛螺沉吟了片刻,不答反问:“陈延陵,你知道你母亲易大人是哪儿来的吗?”
她不问籍贯出身,却说的是从哪儿来的,陈延陵神色有些微妙和郑重,却是实话实说:
“我娘从来没跟我们说过,但是我爹以前跟我们偷偷说过,我娘可能是从哪个隐世门派里出来的,他一直不许我们把这事说出去……”
辛螺瞬间明了。
易长安说她是追击一名嫌疑犯的时候意外跌下山崖来到了这里,不管陈岳是真的知道她的来历,还是只知道那个隐世门派的由头,这事儿都只能这么说。
不然事实的真相实在骇人听闻,是现在这时空的人无法理解的,只怕会对自身不利。人家是意外进了时空折叠点,她可是莫名其妙地只移了思维过来,难道还能解释这是时空意外折叠后的脑电波契合侵入?
真的辛螺可是土生土长的夏依人,一直没出过夏依,这事又不是什么秘密,一查就能清楚。
辛螺可不想被陈延陵用异样的目光对待,斟酌着开了口:“其实早年我有一个师傅,就是跟你母亲从一个门派出来的,所以……”
陈延陵心头的那些疑问一下子都被解开:“难怪在燕京的时候,我娘跑去找你,后来说过撇开我们俩的事不谈,你和她是一路人。”
一说起燕京,陈延陵突然就抓紧了辛螺的胳膊:“在海里被那个大浪淹住之前,你是不是对我说了你相信我?”
第415章 男人
辛螺目光躲闪地看向左右,就是不看陈延陵:“我说过吗?你听错了吧——”
陈延陵捧着辛螺的脸强迫她看向自己的眼睛:“再给我说一次!”
对上那双充满了企盼、以至于莹莹发亮的深黑凤眸,辛螺还想逗弄的心思一下子就消了个干净,唇角慢慢翘了起来,明明声音轻哑却在陈延陵耳中动听无比:“陈延陵,我相信你。”
身体猛然失重,辛螺低呼了一声,下意识地抱住了陈延陵的脖子,才发现自己被他打横抱了起来,急忙挣着想跳下来:“你刚才不是都脱力了吗,快放我下来,小心两个人一起摔成滚地葫芦!”
陈延陵却咧着嘴大笑着:“刚才是刚才!现在我有的是力气,你别乱动,我带你去喝椰子汁去!你放心好了,我要是连自己的媳妇儿都抱不起来,那还是男人吗?”
辛螺仰视着陈延陵意气飞扬的面容,轻轻把头贴近了他的胸膛,低低嗔了一声:“笑得真傻气!”
但是却是由心生出的真实笑容,让人感觉到自己仿佛沐浴在春天的阳光里……
春雨霏霏,蓄满了水的农田里,又被农夫们整整齐齐地插上了秧苗,一眼望去,泥水中一片稀疏的嫩绿。
只要假以时日,这些嫩绿就会变成金黄,重新给人带来丰收的喜悦。再这样过上几年,人们就会忘记去年秋末的那场伤亡并不算大的战争,和在战争中离开了他们的那些人……
陪在陆远身边的余天牛弯腰拿起一捆秧苗看了看,忍不住慨叹了一声:“听说这些杂交水稻的秧苗只够今年一年种的了,等到了明年,就没有杂交水稻了,辛大人……真是可惜了。”
陆远的目光从那捆秧苗上一扫而过,低低“唔”了一声,注视着田间劳作的农夫片刻,突然转了身:“回去吧。那几位峒主差不多该来了。”
余天牛连忙跟上,迟疑片刻问了出来:“陆大人,我们真要这么做吗?大燕那边,他们也赔上了陈大将军……”
陆远定住了脚,沉沉扫了余天牛一眼:“陈延陵只是大燕的一名将军,他死了,大燕还有成百上千的将领可以用出来。
再说了,我们只是得了通知说陈延陵也失踪了,是真的失踪了,还是暗中回了大燕暂时先匿名,谁能发现其中的真伪?
可是辛大人却是实实在在地不见了人,很有可能以后再也回不来了!”
去年秋末,辛螺被抓为人质绑了船,跳海失踪以后,方信宽和任华一边上表朝廷,一边带着战舰寻找了两个多月都毫无踪迹,最终只得在接到朝廷旨意后先带着战舰回燕京复命去了。
夏依土司府这边,石泽进在年底感了一场风寒,虽然病好了由于年纪大了到底是感觉身体大不如前,索性请辞致仕了。
因为陆远是辛螺的心腹,石泽进致仕以后理所当然地接过了权力和事务,左右掌理都一肩担了,一边继续派人寻找辛螺,一边揽下了夏依土司府的行政大权,暂代辛螺行使土司之职。
权力是一块上好的磨刀石,短短小半年的工夫,就把陆远磨砺得锋芒峥嵘。他一眼瞥来,余天牛竟不敢对视,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只是脸色还有些讪讪的:
“可是大燕出兵帮我们打退了乌舍人,而且当初大人归顺大燕的时候也说过,两邦一体,更利放下成见互通有无,促进夏依繁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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