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延陵收了笑,凤眸微睇,半真半假地开了口:“我就是怕自己太好看,容易惹来烂桃花,所以这才冷着脸唬人的。”
真是给点颜色就能开染房啊,这自恋的也是没谁了,就这么说出来真的好吗?辛螺翻了个白眼,伸手去拿自己的茶杯:“得,你当我刚才没说!”
陈延陵却正了脸色,一本正经地看着辛螺:“你那个五姐对我不怀好意——”
辛螺一口茶水刚含进嘴里,“噗”的全给喷了出来,呛咳着指着陈延陵:“你、你……”
这一本正经的人胡说八道起来,还真是要人命啊,差点就没把她给呛死。
陈延陵抬手就想给她拍背,举到半截,又硬生生地停住了,生硬地收了回来,瞧着辛螺不咳了,这才继续开了口:“下午我还在指点杨树的时候,你五姐就撞进来,问我能不能教她武功,我当时就拒绝了,带了杨树去后山躲着她……”
辛螺完全想得出陈延陵说出“不能”两个字时那一脸的大爷样,饶是如此,晚宴的时候辛叶珠依旧是不死心,只想着往陈延陵这里凑。
辛螺喘顺了气,这才戏谑地看向陈延陵:“陈先生这话说的,什么叫我五姐对你不怀好意,这人总有少年慕艾的时候,有女孩子愿意倒追,多少儿郎心里头还不知道多得意呢。”
陈延陵不说话,只面无表情地看着辛螺,一双略有些狭长的凤眸眼尾微扬,深邃的眸光让人瞬间如坠暗夜。
辛螺立即轻咳了一声,正了脸色:“当然陈先生风光霁月,绝对不会是这样轻浮无状的人。既然陈先生无意,我会吩咐下去,让下人严守我这院子的门户,尽量不让五姐再烦扰到陈先生。”
陈延陵这才轻点了点头:“时辰不早了,七小姐也该早些歇息了,我就不打扰了。对了,我晚上就歇在右厢房值守,有什么事,你只要声音略高一些,我都听得到。”
辛螺连忙谢过:“明天我就要开始赶种夏番薯了,陈先生要一起去看看吗?”
第54章 请自重!
陈延陵自然要去的;辛螺说种这东西很简单,也容易活,那几个庄头没来之前,他先把这栽种之法记下来也行。
对这个新鲜上任的大债主,辛螺自然大开方便之门:“明天我边种的时候边给你讲解一通,等回来以后,你写的时候我在旁边再看着,就绝对不会出错了。
对了,如果你会画画儿,也可以配几张图啊,这样别人一看就更加好理解了。”
这倒是个好办法。陈延陵当即让辛螺帮他找了画笔和画纸出来,先拿着回去了。拾掇妥当后,将刚才那张借据取了出来,正打算找个地方先放好,却鬼使神差地又展开来看了看。
通篇都是他如行云一般的字迹,最末署名处“辛螺”那两个字却跟才入学的蒙童似的,被衬得颇有些丑稚,那枚鲜红的指纹印得很是清晰,是一枚环形的螺纹。
“还真是一个小螺蛳。”陈延陵不觉翘了翘唇角,想到先前辛螺说起“少年慕艾”那句话时的理所当然,又忍不住闷叹了一声。
十四五岁的姑娘,在大燕来说已经开始谈婚论嫁了,辛螺说着别人的少年慕艾很是自然,自己却像是根本还没有开窍一样,这姑娘傻兮兮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教过她,有些事不能被别人占了便宜去。
比如说不能在男人面前露出自己的脚,还比如说也不能因为害怕就双手双脚都缠在别人身上……想到少女柔软的身子,陈延陵脸上一阵燥热。
偏偏现在占了辛螺便宜的那个男人是他……这让他怎么说出口?
天色刚亮,辛螺就早早起了床,带着人直往灵溪镇外的农庄过去。
庄头金玉全是提前就使人通知好了的,早早就带着一众庄户候在路口了。辛螺很是满意,也不多话,直接说了来意就让人开工。
番薯育秧一样是要先整出苗床,辛螺选了排水方便、避风向阳的一块地,先让人耕翻、耙平、整细,挖了半米深的床坑分层垫放了新鲜猪牛粪、作物秸秆等酿热物,上面再铺半掌厚的肥土,然后选出好的种薯排种。
“你们都看清了,薯种要头部朝上,底部朝下,大薯排深小薯排浅……复土不要太厚,只要种薯不外露就行……”辛螺边做边教,瞧着庄头金玉全带着几个庄户一丝不苟地照做上手了,这才洗了手净了脸,坐在树下歇了。
太阳这时刚刚升上山梁,气温已经开始热了。辛螺刚刚又在示范劳作,已经出了一身薄汗,刚把袖子挽了一道想捋起来凉快凉快,就被陈延陵低低一声喝住了:“不许挽。”
辛螺吓了一跳:“怎么了?”
陈延陵支吾了几声,见她一双杏眼清明,满含着不解地看着自己,这才低声含糊解释了一句:“女孩子露出手臂来不像样子……”
她以前还穿小吊带呢……辛螺嗤之以鼻,想着陈延陵刚才有些别扭地说的“不像样子”的话,不由睁大了眼:“上次在干田寨,你让我穿上袜子再穿草鞋,该不会也是让我别露吧?”
陈延陵脸色微红:“没人教过你吗?姑娘家金贵,哪里能被别人看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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