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重五百斤的病牛,剥了皮剔了骨,净肉也就是两百六十斤,按二十文一斤的市价,辛螺直接包圆了,让杨树拿了五两二钱银子出来给苗有金。
将近十两银子买回来的壮牛,才一年,就病得不得不杀牛卖肉,只能得回来一半的钱,也总算比什么都没有要好……苗有金捧着那五两二钱银子,老泪纵横地跪在地上给辛螺磕了一个头:“多谢峒主大人体恤!”
辛螺摆了摆手,止住了正在收拾那些杀牛家什的何屠夫,指了指被堆在地上的一堆牛杂:“还要麻烦何屠夫,仔细检查下牛胆。”
检查牛胆?何屠夫愣了下,想到曾经听闻到的一桩事,声音不由颤抖起来:“是、是,草民这就检查!”
第62章 真是牛黄啊!
何屠夫连忙从一堆牛杂中翻捡了一番,摸出一个巴掌大的跟肾脏似的暗绿色东西,小心地从胆管处开始下刀,慢慢将那只胆囊剖开。
围观的人不由窃窃私语:“牛都杀完了,这是还要做什么?峒主大人是要这牛胆汁入药吗?”
何屠夫的剔骨尖刀蓦地停住,将刀丢在一边,改而用手伸进胆囊里慢慢摸索着,片刻后掏出了一个鸭蛋大的硬物来;何屠夫的手不由一抖,小心翼翼地捧到辛螺跟前来:“峒、峒主大人,您看这个——”
“取水来。”辛螺唤了杨树取了水轻轻冲洗了那个鸭蛋似的硬块,瞧着那硬块的表面现出了金黄色,质地细腻又有些光泽,伸手从何屠夫的手里取了过来。
陈延陵自幼也没少跟着莫弃和莫离两名神医混,瞧见辛螺手上的那枚“黄鸭蛋”,轻轻“咦”了一声。
辛螺转头,将手上份量颇轻的东西向着他托了托:“陈先生能辨认吗?”
陈延陵将那枚“黄鸭蛋”拿起来凑近闻了闻,又小心地刮下一些粉末,就在手掌中掬了几滴水调了调,涂在尾指指甲上,瞧着指甲泛黄洗不掉,又取了少许放在舌尖,只觉得有一股凉气扩散到舌心至舌根,这才点了点头:
“气味清香,挂甲,味微苦而甘甜,而且形状整齐、色泽鲜艳,是上好的生牛黄。”
何屠夫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真是牛黄啊!”
瞧着何屠夫那一脸不得了的样子,周围一圈儿人立即议论纷纷起来:“什么是牛黄?”
“牛黄你都不知道,就是丑宝啊!听说可是价比黄金!”
“真的吗?哎呀,那头病歪歪的牛身上居然会长这玩意儿?”
“你以为什么病牛都会长啊,这是得撞大运才撞得到的!”
“啧啧,闹了半天,苗有金家里这是发了啊!”
“峒主大人就是峒主大人啊,人家就是见多识广,不然苗有金哪会知道牛肚子里还有这宝贝?”
在现代很多都是人工牛黄,这种天然的生牛黄已经非常少见了,价值肯定不菲辛螺是知道的;见陈延陵也肯定了这是牛黄,辛螺笑了笑,将那块牛黄递回给何屠夫:“称称有多重?”
何屠夫常年杀猪卖肉的,早练就了一手绝活儿,不用秤,只用手一掂就准准儿地报了出来:“不用称,这东西不压秤,一两都不到,只有九钱重。”
“算一两吧。”辛螺转头看向苗有金,“一两牛黄一两金,这块牛黄十两银子卖给我如何?”
按夏依土司府的金银折算,一两金子折十两银子或是十贯铜钱,这牛黄要是一卖,这头牛的价钱就给补回来了。何况不到一两的牛黄,峒主大人还给算成一两,苗有金哪里有不卖的?忙不迭地点了头:“卖,卖!”
这一下峰回路转,原本以为要折财,没想到牛肚子长了那么一块丑宝,就把买牛的银子给折回来了,还有两百多斤牛肉一卖,多得了五两多银子。
不仅重新买牛的银钱有了,还多入账了一笔,先前还愁眉苦脸的苗有金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一边收了杨树递过来的一锭银子,一边喜笑颜开地向辛螺不停作揖:“多谢峒主大人,多谢峒主大人!”
辛螺摆了摆手:“行了,也不用谢我了,该是你有运气。你们忙你们的去罢,天气大了这肉放不住,我也要抓紧回府了。”
村长金再来和庄头金玉全连忙相送,也被辛螺婉拒了,瞧着辛螺漫步远去的背影,两人竟齐齐老怀安慰地轻叹了一声,对视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
之前还担心辛螺只是位没什么大见识的小姐,侥幸当了个代理峒主而已,没想到这姑娘倒是个心眼极清明的,也不嫌这些农里的小事烦,处理得倒是极得当,这真是……再好不过了!
等辛螺带着人走了,苗有金忙让何屠夫帮忙收拾那些杀牛剩下的杂碎,走到村长金再来、那两位村老和金玉全跟前:“村长,两位金老哥,还有沙老哥,今天的事麻烦你们几位了,一会儿我家里做牛杂汤,还请几位别嫌弃,一起去我家里随便吃点。”
又请了原来几位为他报不平的近邻,却越过了弟弟苗有银一家子不予理会。
苗有银那两个孙子听说有牛杂汤,口水哗啦啦地直冒,含着手指头就去扯爷爷的衣服:“阿爷,我们也去大爷爷家吃牛杂汤吧!”
除了牛杂,还有些碎肉和牛头呢,要是以前,他们去了大爷爷家,怎么也能捞点干货吃。
52书库推荐浏览: 金重楼 种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