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父在少年时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直到近几年孩子们大了,他才逐渐的收敛的锋芒,让自己看去平和而沉静,可是他骨子里的睿智与犀利却从来没有丢失去。
正因为如此,他之前才问了自家儿子与覃非墨对于这起,薛瓷撞人案的看法以及想法。
而结果,很让他失望。
薛父抿了下唇,伸手揉了揉自家宝贝的头发,轻声问道:
“能告诉父亲,覃家那小子跟你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其实说实在的,薛父的话问的有几分蹊跷,好像并不认为自家闺女与覃非墨之间的冷战,只是小情侣之间的小打小闹,毕竟他太了解他家闺女的。
他家闺女看去挺聪明的,但是却是个没心眼儿,大咧咧的人,能让这样的人记仇,想来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不小的事。
薛父的话,让夙某人眨了下眼,下意识的想摸个果子出来啃,又顺手递给了薛父一个,这才漫不经心的说道。
“之前覃二,唔,他跟我约好一起去滑雪的,他说他有事晚一会儿,先让我去,我去滑雪那里等他,等了他一天都没来,后来一不小心被人推到湖里——”
“掉湖里了?!”
薛父一惊,赶紧抓住夙某人的手,脸色发白。
“伤,冻伤到哪儿了?小姑娘家家的掉到冰天雪地的湖里,可是会冻出毛病的!”
薛父的话,让属于薛小瓷残留的感情又是一涩,而夙某人顺势的给薛父眼药。
“对,我被冻坏了,都进了医院昏迷了二三天才醒,可那期间他一通电话都没打过来,等我回来后,他们都说我跟他使性子耍冷战,而医生说,再晚那么一点儿,我醒不过来了,而他后来一句轻飘飘的道歉,什么事都不问,揭过了。”
夙某人的话,让薛父气的整个人都是抖的。
“混账东西!”
向来不会骂人的薛父都能骂出混账东西,想来是真的气狠了!
好一会儿他才缓口气,面色难看的望向夙某人。
“那么,你现在是个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
虐死他丫的呗~
当然这话是不能说的。
于是,戏精身的夙某人垂下了头,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小声道:
“一个连我命都不在乎的人,还能喜欢吗?爸爸你看,你都能看出那个撞了官念的人是假的,可是他却看不出来,我们一起长大的,相处了十多年,他好像并没有信我,还有哥哥也一样,妈妈更不用说了——”
她这低迷而苦涩的话,让薛父心头一抽一抽的疼,他的唇角动了动,终是没忍住心的困惑。
“你是谁?像我的小瓷又不像,是你这般说的,还是我的小瓷这般说的?”
咦?
夙某人眨了下眼,抬头瞅着面色隐忍而苍白的薛父,歪了下头。
“啥时候发现的?我觉得我演的挺像啊!”
薛父深深的看着一点儿都没打算掩饰一下的女孩儿,伸手点在她的眼睛,似是笑了下,又似是没有。
“我的小瓷啊,太过天真,一点炸,像你之前说的那事,她回来后,定然要闹的个满城风雨的,可是你却不声不响,暗戳戳的给我眼药,演的一点儿都不走心,我怎会看不出来?”
“你压根儿没打算掩饰过,可是他们却眼瞎的认不出来,小瓷是我的闺女啊,我对我闺女的感受最为直接,怎么会感觉不出来呢?要不是你没有恶意,甚至隐隐的让我觉得你在为小瓷出恶气,你觉得我会忍你?”
薛父这话说的冷静而平淡,可是那双平和的眼眸里却出现了狰狞的杀意!
这杀意不知道是对夙某人,还是对谁。
“我要知道我的闺女在哪儿!”
唔,薛小妞的人生也不算太过悲惨,你看,她的父亲那般厉害的看出了一二,哪怕到现在,他与她只不过才见过二次面而已,但也说明了这人是拥有何等非常人的心智。
夙某人摸了摸下巴,瞅了瞅四周,指尖一弹,这走廊里的监控凝滞在了那里,然后她朝着薛父慢慢伸出手。
“别动,我让你看。”
薛父没动,任由夙某人的指尖点在了他的眉心,然后他眼前一黑,整个人悬浮在一片漫无边际的黑暗,然后他的面前开始演一幕幕类似于影片的回放。
他看到官念的变化。
他看到官念怎么施计谋的迷惑他的妻子。
他看到官念是怎么跟覃家那小子勾搭一起算计他女儿的。
他看到他的儿子是怎么欺瞒下的护着官念,最后与她滚到一起的。
他看到他的女儿是如何的被他们关起来,没收一切通讯工具,连打个电话给他的机会都没有。
他看到他的女儿最后是如何被欺辱,被欺负,以及活生生的饿死的。
薛父整个人都气的发抖!
他清楚明白的感受到胸腔里面的阵阵痛意,以及那毁天灭地的绝望。
还有最后,他的女儿到死都不得安宁,生生的疯了。
薛父从那些回放睁开眼,赤红着眼珠子,愤怒的满身杀意。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而走过了这漫长大半生的薛司沉,并不是一个软弱的男人,相反的他是一个强势,以及强大到顶起一片天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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