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一道久违了的熟悉声音突然在她耳畔响起。
“凉姑娘,午安。”
她回过神来,迎面对上说话之人一贯温柔和煦的关切目光。
“中午好。”她生涩的道。心里却奇怪南璃今日为何又将他那茶绿色的发染做墨黑。
“姑娘今日来的也是这般早。”南璃笑了笑,一撩衣摆,在对面落座。
“嗯。”凉沫初应了一声。
落了座,南璃瞧着桌上干干净净、空空如也,连杯茶都没有,知是饭菜还未布上,他便想与凉沫初闲谈几句,打发打发时间,随意寻了个话头,道:“姑娘今日上午接诊了几人,生意可好?”
凉沫初未答,只是摇头。
“哦,无妨。”虽是找了个不合时宜的话题,南璃却半点尴尬神色也无,仍笑盈盈地道:“无人前来未尝不是件好事,腾出些许时间读书品茶,以图休憩,也是美事一桩。”
“嗯。”凉沫初微微颔首,也不知是否听出南璃话中的敷衍。
“对了,在下尚有一件事需说与姑娘听。”仿佛恍然想起些什么似得,南璃指尖轻轻一叩桌沿,道:“今日初一,学堂放假,过午需入城接时迁兄妹下学,姑娘可要一道前去?”
“嗯?”凉沫初歪头,神色颇为疑惑。
“城南兰苍寺逢初一、十五皆有庙会,百货云集,热闹非常,在下想姑娘或许有兴致去瞧一瞧。”南璃解释道。
“庙会?”凉沫初在脑海里略略搜索一番,并未寻到相关解释,只好迷茫的望向南璃。
“抱歉,是在下未说清楚。”怪自己一时大意,竟忘记眼前这姑娘于世俗事是知之甚少。看着她那双清澈如冰的眼眸里闪过的茫然,南璃心底暗叹一声,面上抱以歉意的微笑,复又温声道:“庙会一词,说来可是话长,姑娘不若先用饭,待稍后进城时,在下再将此细细讲与姑娘听,可好?”
他见四儿已经端着饭菜自后厨而出,话锋一转,将原本欲作的说明停了下来。
待饭菜上净,四儿还需照看茶客,便只与南璃问了安,又回身忙自己的去了。而李账房今日则有事外出,并不在楼里。到头来,能得闲坐在窗边慢悠悠用膳的,还是只有他二人而已。
各自默默吃饭,一时无言。
至用饭毕,南璃起身唤过四儿,简单嘱咐了几句。
他这边交待事项的时候,稍慢一些的凉沫初也已用罢,轻轻将碗筷放回桌上,她一边拿着布帕净手,一边好奇的望着南璃。
南璃看她也吃完了,便轻声问道:“姑娘可还有什么要准备的吗,若是未有,这便进城罢。”
凉沫初很果断的遥头。
……
湖畔秋风瑟瑟,偶尔,有泛黄的叶,飘摇零落。
茶楼外,担心凉沫初的黄牛行路太慢,又思虑她可能骑不惯马,南璃吩咐子佩去后山将马车驾了出来。
凉沫初见此倒未有言语,南璃请她上车,她便踩着矮凳,迈步走了上去。
内里的装饰一如当初,凉沫初随意扫了几眼,目光忽而落到厢壁一侧的小架上,那里静静摆放着许多书册。照最上一本封面写着的字看来,应是医书。
“凉姑娘。”南璃随凉沫初之后上了马车,一进来,恰瞧见她正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特意命人放进来的那几册医书,不禁露出温柔的笑容。
“姑娘若是好奇,何不取出来看看,自此进城尚有些路途,正好以此消磨沿途无趣的时光。”
“嗯。”凉沫初点点头,声音里满是惊喜与快意。
☆、伍
马车沿着直道,向着澜沧城所在的方向缓缓行去。
车内,凉沫初随手翻着架上的医书,耳边则认真听南璃娓娓道来有关于庙会的来源与种种趣事。旅程虽漫长,却并不显得枯燥。
待南璃将他过往周游列国时所见识到的各地庙会风俗一一说与凉沫初后,马车也已行至城外。
引着凉沫初下了车,南璃吩咐子佩不必再跟随,也不必多等候,便带着凉沫初入城而去。
此时正是午后,城中行人稀少,街道上也是冷冷清清。
伴随着南璃对道旁两侧各路商铺的点评,两人以一种闲逛庭院似的步伐慢悠悠前往时迁兄妹所就读的书院。又因着南璃今次将发色染墨的缘故,此番一路行来,却是未遇到什么诧异的目光,这不由令两人感到一阵舒心。至于偶有些总在经过二人后,不住流连的欣赏目光,倒并不觉得异常。
行了没有多久,南璃带着凉沫初到达书院门前。
不多时,里面便传来阵阵喧闹之声,学子们放学了。
南璃与凉沫初便站到书院门前的一侧,看着半大的孩童们有说有笑满面兴奋地向外面跑来,身后隐隐还能听到先生气急败坏地喝骂,只教孩子们安静些,莫要扰了书院的清静,却是无一人答应他,甚至有调皮些的还会回身冲他扮个鬼脸,嘻嘻哈哈的没个正形。
待这群疯猴子似的小孩子们一一出了书院,院内重又恢复安静与清幽之后,南璃和凉沫初才看到落在后面的时迁兄妹慢吞吞地走了出来。
两人出了院门,似是未看到南璃二人,便转弯往街面上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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