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美珍“呵呵”笑了两声,“茅台啊,还真是好酒,我都舍不得砸了,这样吧,就交给我了,我来替你保管。”
就这么拿走了?刘长生目瞪口呆地看着刘美珍大喇喇地把庄立军送给他的茅台酒往旁边一个空竹筐里一装,顺手拎了就走,“竹筐先借我,待会儿给你还回来。”
这,这,这简直就是强盗啊。
可就算是强盗又怎么样?刘长生还不是P都不敢放一个,一脸憋屈地看着刘美珍嚣张地走出家门。
他发现自己就算想告状都没处告去,刘好好和刘美珍的关系好,肯定是不会听自己的,庄立军又事事都听刘好好的,就连庄南生在给他的信里,也对刘好好赞不绝口,让他乖乖听刘好好的话。
所有人都对他说要听刘好好的,可到底谁才是老子啊?!
刘长生都快憋出内伤了,这酒被砸了被收了,他的公道却是不可能讨回来的。
他恶狠狠地瞪着程招娣,要不是这个蠢婆娘一口气把酒都拿出来,刘美珍也不会收了他的酒。
刘美珍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似的,突然回头,警告地盯着刘长生,“你要是再敢折腾你老婆,我就把祥哥喊回来收拾你,祥哥要是收拾不了你,就让族老们开祠堂收拾你。”
刘长生瑟缩了一下,刘祥和族老们也都是站在刘好好那边的。
刘美珍看着他那怂样,冷笑道,“你给我在家里老老实实的,你三个女儿每月给你十五块钱,哪怕你不种地都够你花的了,就连向上都是他阿姐在供,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要是再作死闹腾,别怪我们不客气。”
“我也是为了向上,家里还没起楼房,向上以后怎么找老婆?”刘长生小声辩解道,他为了刘家的苦心,怎么就没人理解呢。
“原来你眼红人家要起楼房啊,人家起楼房靠的是女儿拿钱回家吗?哪一家不是男人风里来雨里去地赚钱起新楼,你要有本事,就自己赚去,别成天指望女儿,都是拿死工资的人,要全把工资给你起楼房了,她们喝西北风去啊?”
刘美珍被气着了,刘好好摊上这么个没脸没皮的阿爹也是倒霉,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副什么德性,还成天作天作地的,不就是眼红别人赚钱了吗?
他也不看看人家的钱是怎么赚的,人家做男人的为了一家老小的生活,冒着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风险才赚到的钱,刘长生有那个本事吗?吃得了那个苦吗?
她看刘长生就和看个傻逼似的,瞪了一眼唯唯诺诺的刘长生,又对上程招娣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忍不住叹气,“他要打你,你不会躲啊?在家躲不住,就躲到外头来啊,来找我也成啊,非得在他跟前凑,被揍成了这样,你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好好他们要是知道了还不心疼死了。”
程招娣眼神微动,最终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刘美珍把她拉到一边,“要不你到城里和好好住段时间?”
程招娣平时挺木讷的一个人,现在却毫不犹豫地摇头拒绝,“我不去!”
“你在家里,万一长生哪天发疯,我又不在,把你揍出个好歹怎么办?”刘美珍有些着急,她现在要负责看着那个不着调的刘长生,防着他欺负程招娣,实在是责任重大,如果程招娣避到刘好好那里去,她的责任也能轻一些。
程招娣不知道刘美珍心里的想法,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连累自己的孩子,刘长生不会让她一个人去省城的,她要是非要去,他肯定也得跟去,那岂不是给刘好好添乱吗?
她太了解刘长生了,他到哪里都能作起来,折腾她一个人就够了,就算被他打死,她也绝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去折腾自己的孩子。
刘美珍没办法,只好叮嘱她自己小心,刘长生一发疯就出来向人求救。
“我把话撂在这儿,今后谁也不准请长生喝酒,更不准卖酒给他,要是看到他打酒回来,或者喝了酒回来,马上来告诉我!看我不砸了长生的酒!”刘美珍扬声道。
众人哄堂大笑,不少人连连应和,“好咧,我们都看着他!”
这样的闹剧,他们特别喜欢看,对刘长生一家,村里族亲们的感情都很复杂,又是羡慕又是妒忌,那四个孩子固然是好的,可刘长生明明是个窝囊废,凭什么有那么好的孩子,妒忌心驱使他们特别喜欢看刘长生出丑。
刘美珍羞辱刘长生,他们就喜滋滋地站在一边看,时不时地添油加醋,以此实现心理平衡。
刘长生羞得无地自容,不明白自己的女儿女婿那么有出息,他们怎么还敢这样羞辱他。
大家又不是傻子,谁都看出来刘好好对刘长生只有面子情,心里提防得不得了,因为了解这一点,他们才敢这么肆无忌惮,没有女儿撑腰的刘长生什么也不是,不过是个只会在家里喝酒打老婆的废物而已。
刘美珍可以尽情地羞辱刘长生,却要给刘好好交待的,回头在信里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巨细靡遗地说了一遍,还特地姿态很低地解释怕刘长生醉酒发疯,只好暂时代为保管庄立军送的那几瓶酒。
刘好好看着信,眼神冷冽,刘美珍的信写的平铺直叙,没多少文采可言,但她透过文字完全可以想象刘长生的疯狂,不就是嫌她寄回去的钱少吗?没法子针对她们姐妹三人,玩命似地折腾程招娣泄愤,从来没有想过他是这个家唯一的男人,家里的顶梁柱,凡事要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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