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目光轻蔑,“是啊,九万年,当真好久不见。”
“九万年”三个字像一记重锤敲响了天君脑海里的铜钟,眼神一凛,思绪回溯,心中五味杂陈。
天君沉默之际,忽闻一声惊呼。
“她是怎么上来的?难道是天网破了?!”
众仙神这才反应过来,一个个敛上惊恐万分的表情,你一言我一语。
“完了完了,天网破了,魔界要打上来了!”
“别说魔界了,一个魔尊就够我们对付的了!”
“怎么办怎么办,天界兵力肯定是不够用啊!”
“这可怎么是好?!”
洪荒冷哼出声,满目鄙视,“众仙神好魄力啊,刚才不还吵着闹着要定本君的罪么,怎么这会儿竟又怕起本君来了?难道你们天界之人都是这般爱打自己脸的么?”
“你住嘴!”司仪复又伸出手指头指向她,洪荒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他心生忌惮,还没指上她的鼻尖就没骨气地缩了回来,嘴上可是不饶人,“我天界如何还轮不到你一个魔说三道四的,你还是回魔界好好管管你那群不懂礼法的家伙吧!”
☆、第十七章
“礼法?”洪荒倏地提高调门,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呵,我魔界从不屑礼法,更不需要礼法!”唇角结了一层霜,“反而是你们天界的这群张口闭口仁义道德的宵小才需礼法约身,否则定会祸害整个三界。”
司仪气急,横眉又竖眼,整个人都抖了起来,“你……!”
“怎么?难道本君说错了?”洪荒冷睇向他,语气揶揄,“好啊,那么本君请问司仪御神,若人人都守礼法,又要这礼法作甚?”
“礼法是用来约束恶人的!”法神义正言辞道,补充一句,“约束你们魔界这群恶人的。”
洪荒笑意更深,眼底却寒冰一片,“没错,我魔界确有恶人,但这些恶人皆被本君封印于幽冥谷内,所以如今的魔界,何恶之有啊?”
“一派胡言!”战神身上的铠甲寒光更甚,“封印又有何用,两个月前还不是让他们逃出来了?你们魔界无一省心之人!”
“魔界无一省心之人?呵,那也要比你们这群天界的小人强得多!”洪荒被彻底激怒了,瞳仁一瞬幽紫,“魔界五族混战了十几万年,别以为本君不知道是你们天界暗做手脚、挑拨离间。本君就算一统三界又怎样,我魔界之人行得端坐得正,磊落洒脱。战神神君,本君告诉你,不是所有人都想成仙成神,与其做一个表里不一仙道貌岸然的神,不如做一个堂堂正正的魔!”
“哼,魔尊口气不小啊,一统三界?你是想造反吗?!”
战神断章取义,其余仙神纷纷附和。
“对,你是想造反吗?!”
“天君可还在上头坐着呢!”
“依本君看呐,那煞族根本就不是冲破封印逃出来的,分明就是她洪荒给放出来的!”
“对对对,小仙也是这么想的!”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啊!”
……
在一片嘈杂声中,天君默默地看着洪荒那傲然不屈的腰背,像一根翠竹独立山巅,雨来不催风来不折。
“安静。”
威严的声音再次回响于洗宸殿,众仙神一瞬噤声,躬身而立。
“关于煞族……”
“关于煞族,”洪荒打断他,声音凉薄,“若本君真想利用他们,三界早就是本君的囊中之物了,但本君不屑如此。仇,要自己报,才痛快。”
“吾以吾命起誓,只要我洪荒还活着,幽冥谷的封印就绝无再破之日。诸位可放心了?”
这句话是对着众仙神说的,但洪荒的目光一直落在天君的身上,不移分毫。
众仙神皆是一顿,遂窃窃私语起来。
天君袖下的手不自觉地一捏,眉宇悄然皱起。
他与洪荒对视半晌,终是轻轻吐了口气,淡声道:“众爱卿且先退下,本君与魔尊有要事相谈。”
众仙神哗啦啦俯首作揖,异口同声道:“臣等告退。”
殿中只余二人,天君不说话,洪荒也沉默,若不是为了景初和魔界,她与他根本无话可说。
不知过了多久,首座之上的那个金黄的身影重叹一口浊气,“洪荒,当年……”
“条件是保住魔界和元景初。”洪荒截然打断,把手中之物像向他一丢,冷言道。
天君下意识接住,展开手,是锁灵玉。
无奈笑笑,“都知道了?”
“嗯。”洪荒鼻腔出声,讥讽道,“天君果真好手段,本君佩服。”
她早就该察觉的到,锁灵玉锁的不仅是灵,还有情。为什么元景初活了二十三年从未有过情爱,为什么不管浮嫣怎样努力他都视而不见,为什么他会对她一见钟情……
等等的这一切,在她探入玉中那粒朱砂时皆有了答案。
锁灵玉被天君下了咒,只有她才能打开元景初的心门。
洪荒眼睑一紧,饶有意味地睨向他,“不过本君还有一点不明白,天君以锁灵玉为引,故意诱我上钩,目的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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