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琅尘一扫心上的阴霾,乐呵呵地走上前去迎新的客人。
淳霂身后跟了一串小螃蟹,腿盘着腿,钳子夹着钳子的,进了殿门一个接一个“砰砰砰”化成粉嫩嫩的蟹肉丸,最小的那个往前瞅了一眼,小脸“唰”地变得乌黑,哆哆嗦嗦往他娘亲身后躲。
琅尘绕过去,伸手抱起了蟹肉丸,哄道:“九饼不怕,有干娘在呢,你七哥绝不敢欺负你,干娘替你揍他!”
七饼一听不干了,一下子爬起来冲到琅尘面前,不乐意道:“干娘偏心!你就只喜欢九饼!七饼可是冒着被大卸八块的危险把我爹的大钳子偷来给你当生辰礼物的,干娘你不能……”
“好你个臭小子!敢偷东西了?还是老子的东西?!看我怎么收拾你!”
立在淳霂身边的大汉霍地幻出两根明晃晃、尖利利的大钳子,作势就往七饼身上夹,七饼哪会坐以待毙?嗖嗖几下就跑没影了,留他老爹在原地气得牙痒痒。
“横着走就是没竖着跑得快哈。”琅尘幸灾乐祸道。
今何变回手使劲甩了甩,恶狠狠道:“臭小子,我连你娘都追到了,就不信追不到你!”
“估计够呛吧,还没成年呢就比你窜得快。”琅尘补刀。
今何皱着一张脸,“我堂堂一个东海守将整天在水里上蹿下跳的追儿子就已经很丢人了,星神夫人,您就别再挖苦在下了。”
“唔,我倒是忘了你是东海守将了,还以为是个被儿子欺压多年不得翻身的老父亲呢。”
今何脸比煮熟了还红。
“好了好了你别再拿他寻乐子了。”淳霂做样子剜了琅尘一眼,“斗嘴皮子找你家神君去,拿我家今何开涮算什么。”
“哎呦喂,啧啧啧,这护夫心切的哟!”琅尘咋舌,眼皮一抬上下打量淳霂几眼,“我说淳霂,你东海小霸王的威风呢,怎么嫁个人还能改性不成?”
“哼,不然呢?”淳霂冷哼一声,抱起胸敛上鄙夷的神情,“就允许我以前作威作福,不允许现在相夫教子啊?”
“行行行,你当你的贤妻良母,”琅尘把九饼放到淳霂怀里,叉腰,“我做我的悍妻妒妇,各得其乐嘛。”
淳霂逗了逗九饼,忽又问道:“哎,话说我们那天界第一宠妻男的星神神君何在啊?你今天两千岁生辰,这么大的日子,怎么不见他影啊?”
“喏,”琅尘往后努了努嘴,“后院,做饭呢。”
“做饭?”淳霂讶然,似是从没认识过琅尘似的把人给瞧了一番又一番,末了才点头道,“行啊你,驭夫之术练的可以啊。”
“唉,没办法,”琅尘捋捋头发,故作无奈,“垂星宫就我们俩,他从不让别人侍候我,凡事都是亲力亲为、事无巨细,我也很头疼的好吗?”
淳霂鄙夷地瞅了她一眼,“得了得了,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我还不知道你?心里早乐开花了吧!”
开花?怕是早已成花海无尽了吧。
琅尘破天荒地没再跟她斗下去,抿了抿唇,笑意还是藏不住全都漏了出来。
这时种花的人从殿后走了出来,卓然脱俗的身姿、一尘不染的衣发,要有多气质就有多气质。
呃……就是手里端着的几个冒着热气的盘子有点掉价。
夜寰没想到今日来了这么多人,愣了一下,遂笑着招呼众人落座。
小孩子们最先被饭菜的香气吸引过去,争先恐后地趴到桌子上,双手托起小腮帮紧盯着一桌的美味。大人们也都坐好了,夜寰牵着琅尘坐到了上首的位置。
蜜汁肉、酸菜汤、甜玉米、烤鸡腿、茄汁鱼、炸年糕……
全都是琅尘最喜欢吃的。
花,又开了一片。
众人祝酒过后开始享用美食,这可是星神神君亲手做的,轻易可吃不到,俗话说的好,拿别人手短,吃别人嘴软,于是就由白溪带着头把夜寰好一顿夸,什么会疼人啊,什么手艺好啊,什么让人放心啊,反正一桌人轮番轰炸,直把夜寰夸出天外去了。
夜寰笑而不言,只望着琅尘,那目光虽淡,奈何情意灼灼,琅尘怎会感受不到?她放下碗,低着头扒拉着米饭,另一只手悄悄滑下桌,准确无误地握住了他的手。
夜寰笑意渐浓,回握。
“这么热闹啊。”
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众人纷纷望去,而夜寰握着的那只手却一瞬僵硬。
“不请自来,没扫了大家的兴吧?”那人笑着问,潺水之音。
金纹玄袍,赤发赤瞳。
是涯涘。
天君首先反应过来,笑道:“当然没有,不过魔君来晚了,定要自罚三杯才行。”
“好说好说。”
涯涘顺着天君的手势坐了下来,正巧就在琅尘的对面,琅尘暗暗吸了一口气,抬头,对上了那双温和的眸。
他说:“尘儿,生辰快乐。”
她笑:“谢谢。”
饭后孩子们又聚在一起闹了一会儿,眼见着天色渐深,大人们拖家带口地告辞。
只剩孤零零的一个涯涘。
夜寰摞起盘子碗筷悬在手上,弯腰跟琅尘耳语道:“聊完回房,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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