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粧不过是百乐门的一个小小的舞女,可得寻求着慕容先生等客人们的关照呢,哪里敢矫情骄傲自大。只不过,红粧没这个心罢了。慕容公馆必定也不希望慕容先生养着一个名声不太好的舞女,红粧可不能连累了慕容先生呢。”
梁意年自认为自己不算很会说话,性子本就冷淡的她,现在说了这样的话,其实她都差点起了鸡皮疙瘩。
只不过,慕容城西作为一个男人,对这样的话简直不要太受用。
他心底一直惦记着的女人说出这样的话,哪怕他都清楚这话很假,却忍不住将它当真了,心底涌上了一股冲动,一双眼睛,用幽深的眼神,貌似是很深情地看着她。
“是怕连累我?而不是看不上我?”
慕容城西的语气一下子改变了,梁意年心底忍不住打了一个战栗,总觉得自己是惹了不该惹的人。
只是,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也没有了后退的机会。
“慕容先生说笑了,在上海滩,如慕容先生这般的青年才俊,都是粉红佳人千金小姐们倾慕的对象。红粧可不敢说什么看不上看得上的问题。”
“不过,事实真的是,红粧与先生实在是地位悬殊,不敢高攀不敢肖想太多。慕容先生多来百乐门给红粧捧场,红粧已经觉得万分荣幸了。而且,红粧喜欢的,还是平平淡淡的生活。”
说到最后,梁意年也的确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语气淡淡的,不管如何,她也不会当别人的姨太太,这辈子,她也不会再嫁人。
更别提这个人还和张恒深有亲戚关系,说真的,她觉得很恶心。
张恒深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就已经足够恶心她了。
慕容城西似乎在很认真地思索她的话,随即一笑,朗声开口。
只不过,开口的内容却是让她不安。
“你已经完全勾起我对你的好奇心还有征服欲……所以,我的前表嫂,梁小姐,红粧小姐,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都有信心,能够让你心甘情愿地成为我的女人。”
心甘情愿当他的女人?
梁意年自嘲,她这辈子估计不会再有心甘情愿地当别人的女人了。
除了唐其臻,在唐其臻之后,好像她对男人也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
不知不觉,宴会已经接近尾声。
她一直都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所以下半场,也没有什么人过来这边找她的麻烦。
除了慕容城西难对付了些,除了一些人让她觉得糟心,这场应酬总算是顺利地过去了。
宴会散场时候的冷清,相比起宴会开场时候的热闹,那可是天差地别了。
慕容城西也不知道是对自己有信心,还有因为确实有事情忙,竟然亲自把她送回了百乐门,然后独自离开了,完全没有丝毫逾矩的行为举止。
当然了,就算梁意年觉得自己不需要害怕,事实上,手心还是出汗的。
总归是个女人,在这个世界里,当弱者,也是必然的。
如果慕容城西真的对她做些什么,她无法反抗的时候,她都不知道自己会如何。
现实就是一种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无形存在,梁意年想到这点,整个人显得有些萎靡。
潘红莲今天在理查饭店里得了不少的青睐,不少人都是碍于她是百乐门的大班,总是会给她几分薄面。
再加上现在的百乐门在上海滩的地位是如日中天,差不多每个人都曾经踏足百乐门这个场所,听歌看舞喝酒跳舞,各个行业的人,都希望能够有钱去百乐门潇洒一番。
所以,讨好了潘红莲,也不会是什么坏事。
就连刚才,潘红莲也是坐了慕容城西的车一起和梁意年回来的。
看到慕容城西对梁意年的态度,潘红莲这个拿了慕容城西好处的,自然免不了为他做说客。
“红粧啊,你今晚也算是给百乐门挣了脸,你要知道,以后你有许多的机会出席这样的场合,所以你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把该讨好的人给讨好了。但是也要切记,不要得罪了那些不该得罪的。”
“谢谢潘大班,红粧知道的。”
场面话,谁不会说。
阳奉阴违,她也懂。
潘红莲也知道自己现在是拿捏不了她了,有时候甚至还得看着她的脸色行事呢,也不好和她撕破脸,或者说些很难听的话,只能是苦哈哈地打同情牌了。
“唉……我们女人嘛,总是得小心翼翼看人脸色活着的,不然怎么说出嫁从夫在家从父呢?”
“当然了,如果有大人物护着你,你在百乐门,乃至在上海滩的路,一定会走得十分顺利,用一帆风顺形容就再适合不过了。”
“红粧,你也是聪明人,我想,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潘红莲知道在百乐门,这梁意年绝对就不是一个蠢的。
蠢的在百乐门老早就被整死了,哪里能够爬到今天的红舞女的地位。
除了自身有过硬的本领,其实更重要的还是要有一定的手段。
的确,梁意年在百乐门没有去结交去任何的朋友。
其实她不是高冷,而是拎得清,更是不敢轻易去相信别人。
潘红莲其实很羡慕她的‘睿智’和独善其身,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承受这样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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