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要出府!”
钟月儿此时的模样实在有些吓人,头发微微散乱,双眸通红,额上还贴着一块纱布,乍一看竟有几分疯癫的意味。
那侍卫估摸了下时间,着急道:“您先离开吧。与我一同当值那人不过片刻就会来了。”
“你帮帮我。”周月儿眼中又浮起泪光,无奈此时实在是看不出丝毫楚楚动人的模样。
那侍卫也露出几分不悦的神色,“属下真的做不到。”
周月儿狠了狠心,一闭眼道:“左右我这世子夫人快当不下去了,如今也没什么好怕的。”
微尖的声音透出淡淡的威胁之意。他若帮不了她,她索性破罐子破摔,让他也丢了差事。
侍卫眼中冒出几分怒火,却还不得不压抑着考虑她的要求。胸膛重重起伏几下,他冷声道:“您的母亲未时会来与您拿银子,那时恰好轮到与我一同当值的人换班的时间,大约有一刻钟左右。府中巡查的侍卫一刻钟会经过两次,你也必须避开他们,所以只有一炷香的时间。我开门放您出去见您母亲,如何?”
周月儿听了这个颇为周全的计划,眼中一丝光芒亮得有些诡异:“好,就这样办。”
*
到了下午约定好的时间,周月儿一路小心翼翼地来到府门。侍卫替她开了门,她踏出去,左右看了看,一眼便见到拐角处探头探脑的杨氏。
快步走过去,与杨氏一同在拐角后隐藏好身形,周月儿急道:“娘,帮帮我!”
杨氏也很急,问都不问女儿有什么事,直接开口道:“银子呢?”
周月儿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递过去:“娘,我现在只有二百两。”
杨氏显然十分不满:“才二百两?”
“我真的只有二百两!”周月儿脸色微白,急得有些语无伦次,“中馈不归我管,表哥的俸禄也不给我,我只有自己的月例,每月才二十两。”
杨氏在心里暗骂一声女儿没出息,有些不耐烦道:“你有什么事?说罢。”
周月儿无措道:“表哥要休了我!他知道两年前的事了。”
“什么!”杨氏猛地提高了声音,“你怎么能让他知道!”
“娘,娘,我不能出来太久,你先告诉我该怎么办?”
杨氏瞪她一眼,跺了跺脚,目光发狠。她们花了那么多心血,才让周月儿嫁进来,如今什么好处都没捞到就要败光了。
“到如今,你只有一个办法。”
“娘,娘你别卖关子了,快说啊!”
“在他休你之前,怀上身孕。”
周月儿愣在原地,眼里的光一点一点亮起来。
*
汝阳侯府发生的事先按下不提,公主府忙碌着两府结亲的事宜,日子很快就入了冬。
成亲当日要宴请的宾客名单已经被起草出来、送到闻人笑手上。对于哪些人要来参加她的婚礼,她自然是十分在意,一条条认真看下去。
看到某个名字,她忽然眉头一皱。凝神想了想,起身出门去隔壁找严谦。
到了书房,跑到他身边伸手给他捶捶肩:“很忙吗?”
“年底事情多些。”
严谦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下,“怎么了?”
“你看看这个,”闻人笑把名单展开,指了指某个名字,问他的意见,“要请她吗?”
那个名字是威远侯府夫人。
严谦目光微凝:“不。”
闻人笑没意见,拿笔划去。
严谦的目光又落在旁边的“威远侯”三个字上,“这个也划掉。”
闻人笑的手顿了顿,垂眸微微犹豫起来。
于是严谦自己拿了笔,把威远侯三个字划掉。
闻人笑看着他的动作,抿了抿唇,轻声道:“我知道他对你不好,可是……”
“没有可是,”严谦在这件事上意外的坚决,“就这样。”
闻人笑搂住严谦的脖子,蹭蹭,“如果你在婚礼上没有长辈,会被笑话的。而且我不想让别人说你不孝。”
“听话,”严谦抱住她,沉默片刻,低声道,“我不能让你跪他。”
“哎呀,”闻人笑只好撒起娇来,“就是做个样子而已。成亲以后我们就不理他了,好不好?”
严谦紧紧抿着唇,显然心意已决,却又不愿意反对她的话,就没出声。
“听我的好不好,”闻人笑美丽的桃花眼中满是殷殷的期待,任谁也不舍得拒绝,“我不想让别人说你是上门女婿。”
严谦轻轻捏住她下巴,在唇上亲了一口,“我本来就是上门女婿。”
从某种角度来说,驸马是一种特殊的倒插门,倒也没错。闻人笑嘟了嘟唇,乖巧地把脸埋在他的胸膛,没再争论这件事。好在时间还长,可以慢慢想办法。
*
或许是想要给喜气洋洋的春节再添几分好的意头,公主府的绣娘们赶在除夕前制出了嫁衣。
“好看吗?”
少女一身火红嫁衣曳地,金线绣制的凤凰流光溢彩,像是随时要飞上天去。裙摆上镶着珍珠,饱满圆润,粒粒都是相同大小,轻轻一动便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晃了人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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