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谦低头看她:“有没有哪里难受?我们去找闵先生。”
“没有,不去,”闻人笑搂住他的脖子,“我的身子自己知道,没事的。回屋睡觉去。”
严谦犹豫一下,嗯了声,往定风阁走。
闻人笑将额头靠在他颈间,垂着长长的眼睫,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句:“我要对你更好些。”
严谦脚步微顿,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其实对他来说,从不觉得男子汉吃些苦算什么。只是公主非要听那些话,一听要就为他动怒,每皱一下眉头都让他心疼。
“你不必……”
闻人笑打断了他的话,认真道:“我一定像亲生母亲一样对你好。”
严谦嘴角一抽,抬头看了眼,才发现他们已经走到定风阁了。把闻人笑放到床上坐好,伸手撑在床头,将她困在自己怀里。
“你想当我娘?”
闻人笑:“……”
严谦勾唇笑起来:“好了,不逗你,睡吧。我在这守着。”
闻人笑乖巧地躺好,转头看看他,刚要闭眼,忽然想起什么事:“通房丫鬟你真的没碰?”
“……”
打量了一下严谦的神色,果真只有无奈没有心虚,闻人笑这才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走近他:“以后也要这样,知道吗?”
严谦点头:“嗯。”
闻人笑翘起唇角,露出两颗小尖牙,威胁道:“你是我一个人的,敢碰别人,我就把拿根链子把你锁起来,关在家里。”
她第一次向他露出这样小恶魔似的一面。霸道、偏执,却透着莫名的诱惑。严谦怔怔地望着这样的闻人笑,心头忽然泛起异样的酥麻。
“不,”闻人笑想了想,又道,“你敢碰别人,我就把你……让你变成小谦子,天天跟在我身边。”
严谦:“……”
“你怎么不说话呀?”
他小心翼翼压到她身上,哑着声音道:“我石更了。”
闻人笑:???这个人他是变态吗?
*
第二天,闻人笑撒娇打滚地求了半晌,严谦终于同意让她独自进宫去。
一下了马车就被宫人小心翼翼送到御书房,闻人笑微微有些不习惯。
崇元帝上前扶住怀着他的外孙或外孙女的宝贝女儿:“怎么进宫来了?”
闻人笑笑眯眯道:“来陪您说说话。”
“你这孩子,”崇元帝心中熨贴,努力皱眉,“都要当娘了还这么不懂事,到处乱跑。”
闻人笑嘿嘿笑了声,拿起杯子泡茶。
两人聊了一会儿闲话,她状似无意地提道:“父皇,听说科举舞弊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说起这事,崇元帝也觉得十分舒心。不仅揪出了从前忽视的毒瘤,还排除了一批空有学识、心思不正的学子。
“嗯,解决了。”
“那,对于参与舞弊的人可有什么惩罚?”
“终生不得参加科举。朕这几日还在与几位阁老商议,舞弊的考生家中,往后三代都该禁止。”
闻人笑若有所思:“是的。串通考官的价格这样高,若没有家中的支持是不可能的。这样家风不正,也培养不出朝廷的栋梁,还是该罚得重些才能杜绝这样的事。”
崇元帝逗她:“别忘了你驸马的弟弟也作弊了。真这样办,你若生个儿子,将来也考不成了。”
闻人笑眉头一皱:“严将军不是他们家的。是我家的。”
崇元帝不由摇头失笑:“你啊。”
不过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闻人笑。她琢磨了一下,又觉得这样确实太严厉了些。
“父皇,不如这样中和一下,只禁止犯了错的考生的直系三代参与科举。”
崇元帝微愣:“也对。”
闻人笑心满意足,垂下眼睫,唇角勾出一个诡异的笑。
那对爱子如命的夫妻,得知这个消息应该会很绝望吧。他们这个年纪,若是能再生出一个儿子,那也算令人钦佩。
*
父女二人共度了一个愉快的下午,眼看着时辰差不多了,闻人笑离开前,终究还是没忍住,犹豫着问了句:“父皇……您,您为何生严将军的气。”
崇元帝柔和的面色微敛:“他做错了事。”
“可是,”闻人笑低着头,小声道,“他这样厉害,怎么会做错事呢?就算一开始出了些错,查到二哥头上……再给他些时间也一定能查出来的。”
望着这样一无所知、又对严谦满心崇拜的女儿,崇元帝心中有些憋闷:“他的的确确错得很离谱。怎的,他没有与你说?”
闻人笑迷茫地摇摇头:“我没有问他。之前那段时间,我只是觉得他好像有心事,但也没问过。”
“有心事?”
崇元帝眸光微微深了深。他这些天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严谦究竟为何与闻人彦过不去,还用上了这样的手段。
帝王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原因大约与闻人笑说的“心事”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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