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凤兮只觉得自己的身上猛地一凉,那是东亭离开自己的感觉。
“别,别点灯!”
角落里,她听见东亭那微弱的声音和呻吟,好像是很痛苦的样子。她从未听到过东亭会有这么脆弱的声音,也从未见过这么脆弱的东亭。
黑暗中,她慌乱的摸索着东亭的位置,可就是摸不到,她一遍遍低声唤着“东亭”的名字,可是东亭就是不让她再碰到自己的衣角。
榻上的两个人,一个极力靠近,一个却在极力躲藏着……
无法,秦凤兮只能先穿上自己的衣服,然后放下床上的帷幔,手一抬,案几上的小竹灯便被点燃了。
昏暗,橘黄色的灯光下,她在床榻的角落里寻到了裹着被褥的一团,那一团正在瑟瑟发抖的东亭……
秦凤兮小心翼翼地凑了过去,到现在她都不敢太相信眼前这个脆弱,无助的男人会是东亭,是东亭帝君。
“阿亭?”她很少这么叫他,只有在最开心,温暖的时候才会这么叫东亭。她也知道其实东亭是喜欢她这么唤他的名字的,只是她向来是个没心没肺的,而东亭也不会把这样的感情挂在脸上,以至于“阿亭”二字,她唤的也是极少的。
只是方才那一声“阿亭”,秦凤兮却是说的极为轻柔。
她伸手慢慢往下拽着裹在东亭身上的被褥。感觉里面的人应该已经没有那么害怕了。
她一声声的唤着“阿亭”,直到那张举世无双的脸露了出来。
黯淡无光的眼眸中满是心碎,就连脸颊上的红晕都还没退,看到他这个样子,秦凤兮只觉得自己的心中也疼的不得了。可还是面前的会心一笑,双手捧着他的温热的脸庞,笑道:“看看!把自己都给闷成什么样子了,小心把自己憋坏了!你不心疼,我可心疼这张脸呢!”
秦凤兮说话时声音轻轻柔柔,也慢悠悠的,一点儿都听不出来她的心其实跟着这几句话颤的有多厉害。
东亭见秦凤兮好像确实没有什么一样,这才慢慢地将自己整个人也露了出来。
“那,让我看看你的后背好吗?”秦凤兮见对面的男人已经慢慢放松了下来,她这才试探的说出了自己心里的话。
只是东亭不吭声,也不愿看她的眼睛,眼神只是愣愣的盯着床榻的一角。见此,秦凤兮倒也不逼他,就这么陪着他静静地坐在原处。
都不知道过了有多久,东亭这才缓缓启唇,轻声道:“会吓到你的。”
声音很轻,很轻。但就算是羽毛飘落在水面上也会激起的层层涟漪一样,东亭的话瞬间也在秦凤兮的心尖上激起了波浪……
“没,没关系的。”秦凤兮尽力克制着自己声线中的颤抖,“不会的,东亭,你不会吓到我的。你是东亭啊!你可是我的东亭,我的东亭不管怎么样不都不会吓到我的。”
秦凤兮这一辈子都不曾说过这么肉麻的话,但看着现在东亭,在这昏暗的光线中看着这么脆弱的他,秦凤兮现在一点儿都不觉得面前的人是个战神,而他现如今只是她秦凤兮的男人罢了。
秦凤兮耐心的,一声声的低劝着,东亭转过身,背对着她慢慢将身上的衣衫一块儿褪了下去……
借着灯光,秦凤兮看了过去,却是不由一惊,整个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儿……
第六十四章
揆叙刚刚躺在榻上,门外便传来了“笃笃”的声音。那声音很轻,要不是揆叙身为女帝的功力也不错,可能也就将它给忽略了。
揆叙想了一下,穿上软鞋便往门边走去。
这几日她身边除了暗卫之外,便是一个贴身的侍女都没留着。想着,缓缓移过去,但水袖中的暗箭却也已经按在了手上。
这几日,她将鸾慕一族也一并吞了过来,想要她命的人多了去了。即便整个寝宫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为了个严实,但这并不这位多疑,冷酷的女帝再多个心眼儿。
“谁?”揆叙自己扣着门扉,轻声问道。
“阿叙。”门外响起了一个轻轻地声音。
听见那声音的主人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人了,揆叙便是松了口气儿,将门大开。待看到门外的秦凤兮后却是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浑身上下已经湿透了的秦凤兮就这么失魂落魄的站在外面,眼神都有些涣散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外面站了一宿呢!
“更深露重的,你怎么把自己给搞成了这幅样子!”那话中的语气虽是十分不满意,但还是一把将人给一把拉了进来。
手也是冰凉凉的。
揆叙赶紧将自己手中的琉璃小炉塞到了秦凤兮手中,顺便将她的外衣也一并脱了下来。只是在这期间秦凤兮就像个听话的娃娃一样,不吵不闹任由揆叙摆弄着自己。
揆叙多么精明的一个人儿啊!自是从她进门的时候便发现了阿兮有点儿不对劲儿。只是她鼻观眼眼观心,什么都没说只是先将她身上已经被露水打湿的外衫给脱了下来一并扔在了一旁。
拉着秦凤兮顺势便躺在了榻上。就像以前一样,她俩并排躺着,头挨着头。
揆叙抬眼看了一眼窗外已经快要微亮的东方。叹了口气儿,“东亭也真是的!怎么能放任你自己一个人大半夜的在外面吓跑呢!万一冻感冒了可怎么办!”揆叙的语气淡淡,就像是随口提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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