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了半天,秦凤兮却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手酸。想着差不多了,看着炉子上的水也烧的差不多了。她便在旁边也顺带洗了个头发。
细细的泡沫在手上搓了出来,看着那晶莹的小泡泡,她转头伸手,在那睡着的人脸庞上来了一下这才作罢。
湿漉漉的头发滴着水。
揆叙进来的时候没有让人通报。于是她进院子的时候便看见一袭白衣金镶裙边的姑娘正哼着秦凤一族的小民谣跪坐在一旁擦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而旁边的藤椅上,那一袭紫衣的男子却睁着眼眸一瞬不瞬的看着他身边的姑娘,尽是温柔……
“揆叙阿姊。”阿梧从小厨房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揆叙已经站在了小院子的旁边,只是揆叙还没来得及制止阿梧的动作时,阿梧手中的托盘已经点了下来。
“噼里啪啦”的声音,将秦凤兮的思绪吸引了过来,只是她还没来得及问怎么回事时。只见,揆叙笑着,而阿梧则捂着自己的嘴巴,不可思议的看向了自己的方向。
秦凤兮顺着那视线,看向身后,身后的人不知何时已经悠悠转醒,秦凤兮就这么看着他,却是没有说话。
“小调唱得真好听,以后,以后要经常唱给我听呢!”
那天晚上,是桃夭湾人最多,也是最热闹的一晚。
白眉小桃的桃花酿更是敞开了地窖,不要钱的使劲儿往外拿。
“在这么下去,小桃的桃花酿怕是留不到来年了。”秦凤兮笑着,又灌了一口,满足的喳喳嘴。
“少喝点儿。”一旁的都东亭倒是忍不住的皱了皱眉。这丫头,酒品本就不好,还这么能和,明明控制着他的饮食,不让他吃这喝那的。如今却是一副要把自己给灌醉的样子。
“她开心就让她喝个够吧!这几日她为你担惊受怕的也是操碎了心。”旁边白眉小桃在一旁打着圆场。白眉仙人,这里的东道主都发话了。东亭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由着她。
只是,到了最后,大家喝都喝尽兴了,却浅尝辄止没有喝醉。独独秦凤兮却是像个小孩子一样赖在东亭的身上不肯下来。
“我帮你把她一起送回去吧!”揆叙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笑着朝东亭和秦凤兮的方向走来。东亭眼眸微顿,却也没说什么,点点头,他自己架起了秦凤兮的另一边。
二人一人扶着一边慢腾腾的往回走。
“又劳烦你了。”东亭本就不善言辞,尤其和揆叙在一起若不是说正事,他俩是半分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聊的。
“无碍。”揆叙笑着,这次出来是微幅出巡,所以她穿着一身干练的男装,“我和阿兮的情分不止于此。况且,阿梧也在帮着仙人呢!闲人貌似也就只有我这一个了。”说着,她对着东亭苦笑了一下,只是东亭却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等到把秦凤兮安放在榻上,东亭又将被褥的四角给掖了个严实。他实在是知道秦凤兮的酒品如何。
转身,看着揆叙已经站在了门口。正打算要送客时,揆叙却是在门外叫住了他。
“东亭。”揆叙眼眸沉静而淡然,“借一步说话可好?”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不行吗?阿兮,睡得很沉,她听不见的。”
“不行!”这次的揆叙拒绝的很彻底,“对着阿兮,有些话,我说不出来……”眼神望向躺在床榻上安睡的秦凤兮,揆叙那缩在衣袖中的手却是不由得开始颤抖,“我要跟你说的话,咱们必须出去说!”
闻言,东亭也只能轻叹一身,转身,阖上房门跟着揆叙走出了屋子。
秦凤兮是被渴醒的。桃花酿的酒劲儿挺大,但来得快去的也快。所以,眼下她只是着急找水喝。
自己下榻,环视一周,屋子里除了烛火便没有东亭的影子。
东亭向来是一派老保守的作风,秦凤兮自是不指望他会在旁边陪着自己,只怕现在他已经回自己屋子里去了。
所以,这水只能秦凤兮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赤者脚下地,地上冰凉凉的,她点着脚尖三步并作两步小跑到了案几旁边。案几在窗户下,还没等她把茶盏送到嘴边时,却是听见外面有人在说话。
那尖利的女声是她最熟悉不过的人,只是因为紧张和激动以至于音儿都变了。
“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的,东亭!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你怎么还能来找秦凤兮!你,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我,我就这么天天看着你们在我面前你侬我侬的,你想过我吗?!”
那声音,那每一个字都像是千斤顶一般砸在秦凤兮的心上,她不知道那茶盏中的水是被洒了,还是被她喝光了。
只是,那茶盏中却是一滴水都不剩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榻上的。只是,当东亭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像方才那样“睡熟”了。
榻边,东亭摸着她的眉眼,轻轻叹息了一声。秦凤兮憋着,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稳沉静而没有异样。从前到刚才,她一直觉得即使自己身逝百年,很多东西都是不会变的。可如今看来,她,是不是错了?
而且,错的离谱,错的看不清所有的人和事呢?错的,挡了别人的路却是她自己而不自知的。
第六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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